唐胜男不笑反怒,“他真的是太可恶了。”
“为什么这么说?”白若雪疑惑道。
“他明明就是方言,为什么骗我们说他不是!”唐胜男气道:“枉我们这么好心带他……”
“他处理的没错啊。”
白若雪沉吟了会儿,“如果他当时坚持说自己就是作家‘方言’,你信吗?”
“我……我……我不信。”
唐胜男抿了抿嘴。
“你不信,我也不信,看吧,是我们自己不相信,与其跟我们争个谁对谁错,干脆就不争了,你看路上多和谐啊,大家有说有笑。”
白若雪拉着她,往人群前排挤。
就见方言被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抛出问题,比如支不支持朦胧诗,诗歌到底要不要读懂,对朦胧诗是一个什么看法,等等。
“咳咳,各位同学!”
众目睽睽下,方言毫不怯场。
“我个人是支持诗歌朝多元化发展!”
“我们华夏诗歌体裁太多了,诗经体、楚辞、汉赋、绝句、律诗,律诗里又分了五律、七律,更别提各种词牌名的宋词了。”
“所以,为什么不能多种诗体共存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情绪激动起来。
“不是我们不想共存,是他们不让!”
“没错,他们觉得朦胧诗晦涩难懂。”
“说我们是误入歧途,走上危险道路!”
“………”
骆一鹤抬手往下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看向方言,“方老师,你对朦胧诗怎么看?”
“一时不习惯的东西,未必就是坏东西。”
“一时读不懂的诗,也未必是坏诗。”
“但我不赞成把诗写得故意不让人读懂,我也不赞成把一些低俗庸俗的诗,非要说成高雅,就好像非要把屎尿屁,说成是花一样。”
“那可就是扔到茅坑边上,离死(屎)不远。”
方言嘴角上扬,“说的可能粗俗了点,大家不要介意。”
“哈哈哈!”
笑声响起,焦灼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我的老师跟我说过,文学是来自于人民群众,只有人民群众喜闻乐见,才是硬道理。”
方言反问道:“朦胧诗,你们喜欢嘛?”
“喜欢!”
大部分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高呼。
方言人认真道:“这不结了嘛!只要是被大众喜欢的,就会爆发无穷的生命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被大众不喜的,哪怕捧到天上,最后也一定会摔进茅坑里,与屎为伍,臭不可闻!”
“啪。”
“啪啪啪。”
伴随着苏雅率先拍手,众人也跟着鼓掌。
骆一鹤拍得最起劲,满脸通红,“我知道这么说会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说,方老师能不能给我们这期的《未名湖》,写个作品?”
“我不擅长写朦胧诗。”
方言谨记李悦的话,委婉地拒绝。
“不一定非要是朦胧诗,什么都可以。”
骆一鹤苦苦请求道:“拜托了,方老师,这是最后一期,我们希望把它办好,给这本雁氷先生寄予厚望的杂志,画上个圆满的句号。”
嘚!
老师开个头,弟子了个结。
方言听到“雁氷先生”,再看到四周燕大学生眼巴巴渴求的眼神,不禁叹了口气。
既然你们这么诚心诚意地求我了,
看来我不得不大发慈悲地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