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女史走这么快干嘛?是急着什么事吗?”
“容女史你帔帛掉了。”
“容女史,喂,容真,你慢点行不,我穿这一身衣服走不快,诗会结束你这边是没事了吗,没事那我不跟着了,我回槐叶巷了……”
前方的容真蓦然停步了。
江风吹拂几缕乌黑发鬓,粘在她粉嘟嘟的唇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微微撅了一些。
这位少女体态的女史大人侧着身子,眼睛斜睨着后方快步追赶来的澜衫儒巾青年。
脸蛋冷冰冰的。
远处天际,落日夕阳。
江面波光粼粼倒映的金黄色余晖,让江畔的步行道与古典建筑蒙上一层淡淡的旧黄色,像是一本阁楼沾灰的老旧书卷。
瞧欧阳戎、容真二人打扮,看样子是刚刚结束浔阳楼的某场诗会返回,走在江畔的青石板步行道上,正朝浔阳渡那边走去。
欧阳戎追上了容真。
容真不说话,朝他的方向,平摊一只手。
欧阳戎将那一条揉成团的深绿色薄纱帔帛,递到她小手上。
容真立马抓扯回这条帔帛,扭头继续走人。
天色有些暗,隔了十步就看不清别人的具体面容,不过周围的路人们,还是大致看懂了些什么。
有过来人侧目,朝江畔这一对追赶的小年轻,投去异样眼神。
二人当然感受到了。
欧阳戎顿时捂嘴咳嗽,脚步犹豫,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容真更是直接,刹车停步,环顾路人。
眼神冷冰冰,似冒寒气。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养成的彩裳女史威严,还是挺唬人的。
周围路人们的脚步明显加快不少,匆匆路过。
不敢触这位含煞小美人的霉头。
欧阳戎也趁机追上了容真。
小声嘀咕:
“容真,你应该不是生气了吧?”
“生气,生啥气?欧阳良翰,本宫发现你最近很喜欢瞎说,嗯,还开始没大没小的了。”
容真语气出奇平静,认真且较劲起来:
“记得喊职务,不准喊本宫之名。”
“还说没生气,小师妹以前也是这样,怎么女人不开心都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
小声嘀咕的欧阳戎立马老实摇头:“没说什么。”
容真扭头,继续前进。
欧阳戎不禁看了眼她身穿优雅高贵襦裙的纤细背影。
刚刚下午,二人前去参加的那个有成双成对要求的风流诗会。
确实有些不对劲。
太风流了点。
与会者,除了是文人墨客外,好像都是携带情人女眷们参加。
欧阳戎与容真到场后,其实也有些尴尬。
因为实在低调不了。
二人都是俊朗靓女,哪怕是看起来少女身态的容真,欧阳戎也不得不承认,是这次参与风流诗会的文人所携女眷中,一等一的绝色。
更别说,容真今日还穿的有些不一样,鹅黄襦裙,桃腮粉脸,仕女面妆……一改往日的素雅寡淡。
不少人或欣赏或偷瞄着呢,男俊女靓如何低调。
若只是尴尬也就算了。
可中途,诗会举办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风,举办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小活动。
要求在场的文士男子们,各作一首小诗,当众宣读,赠与女伴。
欧阳戎当然没有做,带着容真,躲在最后面,装作才疏学浅不会。
结果就是,最后全场除了容真之外的女眷,都得到了男伴的情诗。
大伙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投向不合群的厚脸皮某人。
连身侧的容真也是。
眼眸目不转睛注视着他。
那场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可……真男人就是要脸比城墙。
欧阳戎保持装傻,没有作诗,硬挺过去了。
诗会举办方当然也不好强迫。
可这个给女眷作诗的小环节刚结束没多久,容真就直接转身走人了。
也不等后面的丰盛晚宴。
此刻,在江畔追了一路的欧阳戎,有点不好意思的跟了上去。
“抱歉,是我才学不够,献丑了。那场合,确实挺扫兴的。”他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