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九五,飞龙在天

似有舞蹈基础的女郎绣鞋触地,裙下那双大长腿微微屈膝卸力,干净利落,她转头,手臂拂开贴身丫鬟伸来扶人的手,对其轻笑吟念:

“这叫九五,飞龙在天。”

“还飞呀,小姐好久都没飞了……”

苏裹儿两手负后,背身走人,没有解释。

彩绶无奈,忙跟上脚步。

自家小姐别看着现在斯文,这是因为长大了,小时候那会儿,小姐可是任性顽皮娇蛮霸道的性格,上树翻墙、飞天遁地,就和个男孩子似的,可怜那时的彩绶成天追在她屁股后面。

只是后来像是玩腻了,年纪到了,小姐便也斯文安静下来,开始翻开书卷,蹙眉入神,阅书描画,往后,闺房内的小书箱越堆越多,彩绶晴日晒书的院子也越换越大。

而起先娇蛮横行的气质也逐渐转为越来越冷傲清寒,也不知这是转变呢,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深化。

但包子脸小侍女心里还是更喜欢前者,因为小时候的小姐娇蛮霸道经常欺负她,但是至少率性天真,她能跟上小姐心思。

而现今的小姐话语越来越简洁,性子越来越孤高,彩绶经常跟不上其节奏,她觉得老爷夫人他们似乎也是如此。

不过谁叫小姐自幼在苏府内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

老爷,夫人和大郎都围着她转。

听说小姐之所以小名唤作裹儿,是当年家道落魄,迁至江州的道路颠簸,大夫人韦氏不小心动了胎气早产,小姐刚刚诞下,老爷立马脱下袍子包裹住她。

可能因为幼女,也可能是觉得小姐出生时家道落魄吃了苦,心有亏欠,老爷夫人自幼听其所欲,无不允许。

“小姐,县令说的什么裁弯取直,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就能把蝴蝶溪的大水治好?’刀。”

彩绶虽然刚刚没上墙头观望,但是倒也竖起耳朵隐隐听了些动静。

“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水利。”

“还有小姐不知道的事呀?”

“学无止境,术业专攻,此子卓然负治水之才,又有实干之能,除狄夫子外,龙城的前几任县令皆不及他,做一个小小县令,屈才了。”

彩绶想了想,嘀咕问:“那还是不是花瓶了?唔,至少应该不是伪君子了吧·”

走在前面容颜绝色的女郎忽停步,转身,把来不及刹车额头撞到她背的迷煳丫鬟的鼓鼓包子脸一揪。

“哎哟,疼疼疼。”彩绶求饶认怂。

“是不是情郎出息了很解气?”苏裹儿斜目瞅她。

“唔,什么情郎呀,小姐莫胡说呀。”

“不是情郎,你天天念叨干嘛,我看谢家姐姐都没有你念叨的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