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哭着说不要他去,会不会摇摆着……就不去了?
姐夫有时候很在意面子。受了伤很痛不会说,看到那酷似姐夫身边一位妻子的仿生人,认为是真人很痛苦也没说。
在我面前退缩会让他觉得丢脸?
1月25日。
凌晨。
我失眠了。摸着边上空荡、冰冷的床沿,我似乎刚确认姐夫真的走了。起码一两个月不会回来。
接下来,就只有我和72号留在这。
“……”
我抱着被子,这上边有姐夫和我留下的气味。
1月25日。
早。
“安小姐,您的唱功高于数据库中91.25%收录的演唱者。”
“……”
我有天赋吧?
只要我肯努力,将来一定可以把写的那些曲子发布出去。
等出圈后,姐夫听到……现在的姐夫会知道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会心一笑呢?会不会因为词过于寂寞而打个电话给我呢?
然后,我再说完全没事。
嗯。
要是很担心我的话,电话就再稍微长一点。没话题也没关系,我来说。就说……姐姐的小孩最近长得越来越可爱了,好像继承了姐夫的眼睛,又继承了姐姐的外貌。
啊,可没有说姐夫不帅。但果然继承姐姐的外表再加上姐夫的眼睛会更秀气吧?
1月25日。
下午。
心情无言的低落,练着瑜伽却总是走神。
“72号,伱觉得姐夫什么时候会回来?”
“很快。”
“很快吗?”
“虽然72号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但72号认为主人对安小姐足够关心。”
“这样啊……你也觉得我不会被甩吗?”
“甩,是指离婚?”
“……”
“不会。您并没有与主人结婚过。”
她真会说话,真欠揍。
“没结婚又没什么,婚姻那种东西……只是感情的延续。”
一本证件并不是维持姐姐和姐夫关系的必要产物,更不是姐姐会想给姐夫生小孩的前提。
心情,似乎好了点。
1月27日。
晚。
72号说地表有装置出了点问题,一大早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
我真的不害怕吗?
假的。
我会思考,没了姐夫在的72号可能某天突然停止活动。
那时候,我将一个人死在实验室。出不去。这会成为我的棺材。
我并不是爱哭的人。
可说起来不管是海岛市还是现在,不都一样吗?
那时候最先被姐姐庇护,后来又被姐夫庇护,根本没独自面对过任何困难。
现在也是,姐夫走了,但留下了明显能有大作用的72号给我。我只需要睡觉、消磨时间、吃东西等等,留在这就行。
1月28日。
早。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一觉醒来,72号又呆在墙角充能。
“安小姐,很抱歉,昨天72号花费了较多时间。”
“没事……”
“您脸色非常差。”
“……”
不安无法缓解。
强撑着我摆出笑脸的,不过是想到姐姐当初怎样怎样。但实际上姐姐不也很煎熬?
我又为什么以为我就可以乐观的等比姐姐那时候多十几倍不止的时间?
我不想让72号知道我其实不仅卑鄙,还很胆小。根本不是说的好女人,完全比不上姐姐。
所以,选择到浴室偷偷的擦一擦眼泪。抱着肩膀,无言的凝视毛巾。
地面有姐夫的头发。
现在,姐夫到哪儿呢?
后悔了,不想做好女人,就当坏女人也没关系。
但现在没后悔的机会,所以……算是强行当了好女人吗?
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之所以能对姐夫说出那些话……并非我意识不到会害怕,而是我打算在害怕之前先说出来,不给自己留后路。
2月2日。
晚。
我练完瑜伽,正打算试着继续跟72号学习如何操控实验室的一切。
“……”
电梯忽然有动静。
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的见着72号伸手按在电梯边上的面板控制电梯下降。
“都找回来了,看看是不是这些?”
是姐夫啊。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回来?
2月2日。
深夜。
我哭的难以自拔,完全忍耐不住。紧紧搂着姐夫,想更多感受鲜活的体温。
“我什么时候说去海岛市了?”
“72号没告诉你吗?我是帮她找零件。”
“……”
“行了,不逗你。”
“我倒是确实打算亲自去海岛市,但想了想,观察了下还是算了。”
观察是什么意思?
“72号的眼睛相当于是摄像头。”
“虽然我人在外边,但通过72号用信号装置能传递给她改造过的电子设备,我能随时随地知道你在做什么。”
好恐怖。
一直,都被监视着?
“就结果而言,失眠,跑到浴室偷偷用我毛巾这样那样,再哭一会的你,等不了我那么久。”
“而且你搞错一件事。”
“海岛市的确很重要,但实际上你更重要。你是主线任务。”
听不懂。
“怎么?现在还认为我立马动身去海岛市更好?”
“……”
我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来。
“瑶没你想的那么有底气。我当初和她说过,有什么不安,有什么会害怕,随时和我说。没必要逞强。”
“我可没打算经历过你姐自残的事,再到你这经历一遍。”
“……”
“你可以依赖我,明白吗?”
搂着我的肩膀,手慢慢下滑。
那其实并不是想对我做什么,应该只是一种习惯。就像相机喜欢握手柄,手感更好。食堂也是同理。
过了很久,我才勉强恢复心情。
“姐夫……”
才能开口。
“嗯?”
“我本来都勉强坚持下来了。”
“在我看来过的很煎熬。话说你们姐妹俩xp真的要不要这么一致?都喜欢用别人的毛巾。”
“……不可以吗?”
我抓着姐夫肋部的衣服,越来越用力。
“可以是可以。”
“……本来,我也许能坚持两个月,”
“然后呢?”
“本来,就算不能坚持那么久也只好忍耐下去。现在……不想坚持了,不想当好女人了。”
“哦。挺好。”
“……姐夫是笨蛋。”
“算是调情吗?”
“……我想起来了,以前姐姐也是一样。也是姐夫突然就留下来,哪儿也没去,直到姐姐重新振作起来。”
“毕竟我不擅长说鸡汤。”
“……擅长。”
“我说了什么吗?”
“……”
没说。
但这就是最好的鸡汤。我什么都没再想,也没和之前一样要拼命的让姐夫对我做什么,展露什么留下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