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冈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一位绿袍官员,“伯达,你来说吧。”
这人盎然起身,躬身施礼,“微臣香山知县蔡善继参见殿下,见过军门。”
朱常瀛指着这人笑道,“孤王知道你,你进京会试时便上疏历陈葡夷罪行,恳请朝廷派兵驱逐葡夷,就任香山知县之后,便颁布《条议治澳十则》严加约束葡夷,更只身前来香山澳问案,惩治葡夷凶徒。不辞艰险,勇于任事,极好。”
所谓香山县,可略等于后世的珠海市,不谈其他,这位县太爷面对葡夷极力维护大明权威,便值得鼓励。
大明官员中有这样觉悟的,真心不多。
“此是微臣本份,不敢当殿下夸赞。”蔡善继拱手言道,“自葡夷窃居香山澳以来,违建房屋,私设刑堂,广建庙宇,其僧徒走街串巷,妖言蛊惑,微臣在未中举之前便亲眼见有信徒不敬天法祖而专侍邪神,澳人但知有教不知有皇,此乃道统之争,臣不敢不奋力。殿下方才谈及市舶司,原香山澳收税之法,为汉人治汉,夷人治夷,税关分设。葡夷除年付500两地租银之外,还需年缴2万两为榷税,而我海关之抽分则由榷使李凤管辖,账目税款直送京师,臣不知其详。”
朱常瀛扫了一圈,奇怪道,“李凤呢,怎不见人?”
“呃,李榷使昨夜偶染风寒,卧床不能起。”张明冈难掩幸灾乐祸道,“老臣恐病气过于殿下,便将李榷使安顿在岸边将养,待其病愈之后再来参见殿下。”
“如此,李榷使身边可要安排妥帖之人照看才是。”
“请殿下放心,老臣已然安排妥当。”
看在场人跃跃欲试之神态,朱常瀛不禁暗暗感慨,在某些方面自己同大明官员还是可以有默契的,譬如搬倒税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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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货色,都睁大眼睛等着朱常瀛对李凤下刀子呢。
如何处置李凤,朱常瀛还是要仔细想一想,当务之急还是要筹建市舶司,至于其他工作可以慢慢的来。
朱常瀛点点头,把目光再次投向蔡善继,“你不知香山澳抽分几何,但我却知道,去岁,香山澳税金3400两解送入京。”
“这......这绝不可能!”蔡善继惊怒道,“近年以来,葡船渐少而我大明商船渐多,据臣所知,我大明商船借由香山澳出海者为葡船十倍有余,怎可能税款反不如葡夷所缴?”
“可有实证?”
“这个.......没有!”
蔡善继不甘心的摇了摇头。
朱常瀛端起茶杯缓缓小酌几口,面带失望之色。
蔡善继偷眼看向张明冈,两人微不可察的对了几下眼神。一瞬间的对撞,蔡善继似乎丢下了某些东西,眼神变得坚定而锋利。
“虽无实证,但微臣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