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裤掀开,看到的只是污浊,扑面腥臊令人窒息。
朱常瀛的话一字一句戳入陈子贞心头,熬了几十年官场的老油条,朝廷自下而上什么样老头心知肚明,张嘴几次却无从开口,也只好闷头喝茶来化解尴尬。
朱常瀛暗暗叹息,划拨地方的钱款花去了哪里,这是没办法查的,他没那个权力,但想必没有几个铜板会落入底层胥吏差役口袋里。
这些人有权力但却收入微薄不能养家,只能产生一个结果,权力寻租。
如今,朱常瀛又把他们的部分权力剥夺了,自然要反抗。
而这些文官大帽子则是要两头吃,得了拨款还不知足,底下人的孝敬也不能少,而课税司同市舶司又如此的油水丰厚,这自然要处心积虑的惦记着,以各种油头来要饭!
无耻之徒,说的就是他们,比之胥吏差役还要可恨!
沉默了一会儿,朱常瀛淡淡冷笑。
“重收城门税也可以,那就请巡抚衙门发布告吧。
不过孤有条件,自陈抚台至县官皆需署名,并言名此税非皇帝陛下诏令征收,乃州县自行决议,款项也将全数用于地方,如此,孤便应允。”
陈子贞脸色蜡黄,温吞道,“此举万万不可,天下乃陛下之天下,臣子何敢僭越?”
“那私设之钞关?”
陈子贞一脸肃然模样,“取缔,老臣会想办法筹措钱粮拨付地方。”
老东西,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大明的税十成十都是以皇帝的名义征收,但落入皇帝口袋的有几个呢?
布告若言明不是皇帝征税,那这些狗士大夫的名声就毁了,万人唾骂,百姓非但不会上税,估计还会将他们丢粪坑里淹死个俅的。
“很好,就有劳陈公了,为国为民,你我义不容辞!为陛下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孤上奏陛下,陈公当以头功论!”
陈子贞颇为意外,旋即脸色大变,“不敢,不敢!商税之事皆是殿下筹谋,老臣不敢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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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没有地方配合,商税征收怎可如此顺畅呢。孤说你是头功你就是头功。”
朱常瀛特意为老头斟了一杯茶,面带笑容。
“孤位为亲王,要这功劳也无用,但陈公不同,内阁辅位,名传后世,未尝不可一窥啊。”
陈子贞一脸错愕,转瞬又陷入沉思,陷入挣扎。
好一会儿,陈子贞方才回过神来,“请恕老臣愚钝,不明殿下之意。”
朱常瀛只笑了笑,转而问道,“陈公今日来,就只为了城门税一事么?”
“呃,还有一事,闽江两岸堤坝多年失修,老臣有意整修河道。”
“就用附加税得来的留存么?可这点银子完全不足用啊,只福州府一段便需耗资百万以上。”
陈子贞方要再言,却被朱常瀛止住。
“陈公不必着急,待孤详细了解一番,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