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瀛点点头,“我的这些话,只高层知道就可以了,不必下传。而对于中基层职员,要制定出详细礼仪规章,不使我南洋商行显得过于霸道。”
沈兴起身拱手,“殿下之言,臣一定谨记在心,回头便去信总部,草拟细则。”
“好,尽快拿来我看!”
殖民同拓殖是不一样的。
严格来说,瀛州在做的一直是拓殖,也就是开发无主土地。当然,这个无主也是相对的,那些没有影响力的小国就不算。夸张点说,南洋每日都要兴起几个灭亡几个村镇级别的小国。
而占婆,才算是真正殖民的第一步。
回到宾童龙时,国王帕尼提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僧侣诵经,歌姬献舞,半个城池的百姓趴伏在泥地里碎碎念。
朱常瀛乘坐白象入城,如英雄般被接入王宫。
宴会上,帕尼提用诗歌般的溢美之词称赞朱常瀛的义举,占婆官员纷纷附和,在大明皇子面前表现出足够的谦卑。
其实朱常瀛什么也听不懂,场面乱纷纷,通译根本来不及翻译。
这个开头很好,南洋小国既多又分散,消息之闭塞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朱常瀛在马尼拉,香料群岛的威名,中南半岛未必得知,在西婆罗洲的大开发,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情报这个玩意,南洋诸国还不懂,没有上升到国策层面。
所以这个开头很重要,大明皇子的形象光辉伟岸,是正义的化身,是公道的象征,这个大义,朱常瀛要端着。
曲终人散,朱常瀛又收到了众多礼物,象牙、犀牛角各八个,黄金头冠一,还收获了一头白象。
大象这玩意,其实一点也不实用,吃的多走得慢,照顾一头大象费用足够养10匹战马,而有了火器,这玩意更没有价值了,便吓唬人也不能。
但这东西稀有,尤其是白色变异种,是权力的象征,在南洋有着特殊的政治含义。
朱常瀛笑纳,但表示没地方去养,寄存在宾童龙王宫。
除此之外,朱常瀛还结识了一堆土王,收获了一堆邀请,而通商为最大需求。
这一点也不奇怪,在福建,一根针一个铜板,但在南洋,可以卖到一里尔,也就是8分银,许多地方就还买不到,市场前景广阔。
朱常瀛也有回礼,不是老三样,也就是丝绸瓷器茶叶,而是新产品。
松江印花棉布。
一个很令朱常瀛恼火的事一直在困扰着他,印度印花棉布主宰着南洋棉布市场,而松江布则是配角,松江布的主要市场在日本、朝鲜、北方,南边则只有吕宋。
这其中的原因多多,原料、地形、历史、文化、技术等等。
而朱常瀛能帮纺织商解决的,就是原料同技术。
从印度购买了最先进的纺织机,并购买了一大批织工、印染工等等一整套专业人才……他们确实是人才,但地位很低贱,可以买卖。
布料样品买下来的更多,但凡见到的都买了,不同的织法、不同的花型、不同的色泽。
印度的棉花、靛蓝则是西洋商行返程的重要货物之二。
折腾了两年多,王府名下织造厂终于改善了织机,并有了成品。
剔除开发费用,布匹本身的成本还是略贵于莫卧儿这个当今世界最大的经济体,原材料在那里摆着呢,印度高原天生适合种棉,而人工比之大明还要低……
但考虑到运输成本以及利差,这又不一样了,印花棉布很有搞头。
殖民地第一步,施行专卖政策。
印度印花布滚出占婆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