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点啥,但想想还是算了,只对着周遭抱拳示意,随即打马前行。
车队越是靠近京师,看热闹的人越多,到了近郊,目测看去,五六千人怕是有的。
弄了一个陈奉,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车队停下来,我问田义,“前来接应的人呢,怎么还没有到?我的卫队无旨不能进城啊。”
田义同样面带疑惑,“是啊,这时辰已经到了,为何还没人来接?”
也就在这个时候,京师方向起了烟尘,一队锦衣卫士骑着马赶来。
来到近前,为首之人正是陈矩。
“陛下口谕,瀛王速速押送嫌犯入城,钦哉!”
接旨之后,我隐隐觉着哪里不对,便问道,“按制,亲王府甲士无诏不得入京,父皇为何要这样安排?大公公,我这一个不小心就会遭人弹劾啊。”
陈矩微微一笑,“殿下多虑了,这次是不会有人弹劾殿下的。是内阁上奏本求着陛下让您率队入城的。”
“为何?”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
陈矩沉默片刻,说道,“只不过陈奉被擒,京师盛传都是瀛王殿下的功劳,诸多朝臣也纷纷上奏本称赞殿下,就在城内,有数之不尽的百姓都在登楼眺望,等候殿下入城呢,坊间传言殿下为‘矿使屠夫’!”
我是不是掉坑里了?
我看了一眼田义,这老货如泥塑的雕像,面无表情,风轻云淡。
转瞬之间,我也就想通了。
大明两京十三省,赞成矿税的文官基本没有,便是有也不敢出声。同样,公开反对矿税的勋贵也一个没有,原则上,勋贵就应当同皇帝穿一条裤子。
这遽然间冒出我这样一个人来,率队抄了矿使的家,文官怎么可能不拍手称快呢,赶紧把我供起来,做实了我反对矿税的事实。而田义向来同文官在一个夜壶里撒尿,想必是他透露出来的消息。至于是否违反祖制,也就无所谓了,横竖祖宗定下的规矩也没剩下多少。
这帮无耻之徒在歪曲事实,我分明是挟私报复,顺便捞点钱罢了。
但皇帝怎么会同意呢?
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啊,我同他难道不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么?难道把我立起来,就是为了把矿使不满的注意力转移?也是有可能的......
“殿下?殿下?”
陈矩将我从沉思中唤醒,“皇爷还在宫里候着呢,殿下不可再耽搁了。”
“殿下,老奴年老体衰,连日奔波也是劳累的紧,就先走一步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