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蒿没说两句话就要绑人,场面顿时紧张起来。
“大人且慢!”陆宁抬手制止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官差,“若学生所记不差,革除功名需当今圣上亲批,谢大人如今都能替皇上做主了么?”
他这说法是有根据的,为了保护读书人,本朝开国之时便下过一道诏令,凡读书有功名者,无论是否有官职在身,革除其功名需上报吏部,吏部再上报皇帝,手续极其繁杂,弄到最后,皇帝也不一定能批,因而,革除功名之事甚少有人去做。
“你!”谢蒿指着陆宁,气得说不出话来。
吕忆安飞快地朝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站出来和稀泥了,“谢大人且勿与这毛头小子置气,既是有罪责要问,可先押入府衙大牢,明日在公堂上审问,量他也不敢造次。”
说完之后,还偷偷地给陆宁递了个眼色。
看起来似乎是想帮着陆宁,可是陆宁心里清楚,这一位估计也没做啥好打算,不过事情弄到这般地步也是他没料到的。
他有些奇怪的是,自己跟这一位姓谢的好像是无怨无仇的,怎么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要拿自己开刀呢?
他被关进大牢倒是无所谓,大不了砍个头,离开这个破地方而已,可是家里那些女人可咋办哩?还有一个九皇子,这两天只要有空就粘上来,说要拜他为师。
对那个小孩子,如果不考虑身份差异,陆宁还是挺喜欢的,前世他孤苦一人,能有这样一个弟弟也不错。
所以,眼下该怎么做?
吕忆安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上官诚那边倒是能帮他一把,可是他今日没来鸡田县,如此重要官员视察地方,同样作为钦差的人没来,说明了啥?
说明上官诚很可能要回朝复命,或者早已动身了也说不定,一山不容二虎,这是定律。
如果他强势反抗,仅凭着孟起良带来的那十五名护院,他有相当大把握脱身,可是脱身之后呢?
家中那些人就不管了吗?她们必然会受自己牵连。
想了半天,陆宁觉得只要官府这边只抓他一个,他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干脆就这样吧,随他们怎么处置,只是有些对不住家里那几个女子了,尤其同在鸡田县的谢幼仪,早知如此,昨晚就该克制自己。
唉,事已至此,他也不多想了,打算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