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噗通”跪了下去。
父母死于兽潮时,陆星河只有五岁,有些记不清父母的长相了。
而这座坟头,是他大仇得报准备寻仙问道前立的,连衣冠冢都算不上。
江凝月轻咬红唇,看了看陆星河,又看了看这座不起眼的荒坟,静默数息后,也缓缓跪了下去。
陆星河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涌现出欣慰的笑容,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还有你们未来的儿媳,江凝月。”
这位初入天宗便让神剑臣服,连天宗掌教都不曾跪拜过的寒渊剑主,以额触地轻轻叩首,娇声道:“江凝月,拜见两位公婆。”
陆星河拉着江凝月一同起身,宠爱地擦了擦她额头上沾染的尘土,轻笑道:“再让你跪下去,爹娘知道就该骂我了。”
“以前有些经历我没有告诉你,就是想留到今天,正好让爹娘也听听……”
山风徐徐吹过,陆星河与江凝月并肩而立,开始讲述起那些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讲完。
陆星河呼了口气,脸上因追忆流露的伤感换成温和的笑容,他再对荒坟轻拜:
“爹、娘,孩儿这次离去,或许要很久才能回来,你们不必挂念,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凝月的。”
“我们走吧。”
陆星河与江凝月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只留下荒坟一座,等待被风雨埋没的那天。
然后尘归尘,土归土。
月岚宗旧地。
昔日恢宏的大殿也已坍塌,当年筱虹夫妇离奇死亡后,月岚宗宿敌便闻讯而来,终将其覆灭。
陆星河站在山头眺望远处的月岚宗旧地,眉头紧锁沉思许久后,忽然洒脱一笑,隔空遥遥祭拜:“师父师娘,你们也安息吧。”
当年筱虹夫妇觊觎他的灵体害死父母,但也确实悉心照料,有恩于他。
何况若非如此,他不会遇到苏君念,也不会踏上修仙之路。
但世事难料,哪怕陆星河已是通玄境修士,也不能明辨当年恩仇孰轻孰重,唯有一拜泯恩仇。
昔日种种,皆做烟消云散。
祭拜过后,陆星河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破裂之声,如打破瓶颈枷锁顿开。
自此以后,心境再无桎梏,只需积攒法力,便可直入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