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会遇到尴尬之事的。”“关汉卿”又补了一句,“这是寓所好吧,怎么可能把鸡带到人屋里来。”
有精神洁癖的张哲翰瞬间感觉遇到了知音,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老兄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我更喜欢下句,濯清涟而不妖。”“关汉卿”偶露锋芒,老荷才露尖尖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帮我有什么条件?”
“关汉卿”指着画案上的文房四宝:“你不知道‘赵孟頫’是个印钞机吗?”
张哲翰哈哈一笑,这明显是找了个借口,副本里的钱不是钱,却又让你无法反驳。自诩擅长“撒丫子”的天行者,绝对不是那种能被滞留的人,既然随时可以出去,就不会像陶一山那样需要那么多钱来苟活。
不过既然人家提出来了,也不太好拒绝,甩两笔绝对是举手之劳,何况他本来写字就有瘾。
张哲翰在画案前坐下,先取出高克恭给的画轴,拿起一支小狼毫,在砚台里濡墨。
“关汉卿”问道:“北宋画家王诜的《烟江叠嶂图》?”
“老兄好眼力,”张哲翰敛心静气,开始在画上题字,“只是任务道具而已,我不过是想找到出口。”
“赵老弟的任务是什么?”“关汉卿”看似随口问道。
张哲翰继续写着字:“救下王着,没准备做。我对神佚物没什么执念,找到人就走。”
“关汉卿”对他这种飘然物外的心态似乎颇为赞赏:“像你这种人不多啊。”
“不过,如果机缘巧合的话,我也还是会做一做,能把更多的人救出去,也算是功德。”
“嗯,如果你打算做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关汉卿”取出那本《窦娥冤》,“这是个任务道具,关汉卿出场自带的,字是赵孟頫题的,应该和你有关系,你拿着吧。”
张哲翰题完字,吹了吹墨迹,放下毛笔,把《窦娥冤》扔进储物舱,取出铜制小印在印泥盒里蘸着印泥。
“还别说,老弟的字还真不错,是我见过的最像赵孟頫的字。”“关汉卿”赞道。
张哲翰不以为然:“大家都学的《兰亭序》,我又不比他缺胳膊少腿。”
在画上钤上印,把画轴卷起扔进储物舱,张哲翰换了一支大羊毫,在羊毛毡上铺上宣纸,问道:“写什么?”
“你随意,我这儿宣纸管够。”“关汉卿”拿起那枚铜印观赏着,“买字画的人都不懂字画,要的只是这方印。”
这一晚上,张哲翰可算是过足了书法瘾,确切的说是书法大家瘾,“赵孟頫”撒开了写,“关汉卿”也没闲着,裁纸、磨墨、钤印,过足了“书僮”瘾,直到把两刀上好的皮纸耗完才罢手。
五更鼓响,“关汉卿”让张哲翰去睡卧室,自己出去再开一间房,张哲翰也没客气,鹊巢鸠占倒头就睡。
枕头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被窝里也有。不是说“不把鸡带到人屋里来”吗?你就装吧你。
迷迷糊糊睡去,做了一堆梦,在万花楼睡觉,做梦只能是春梦。
一夜春梦了无痕,张哲翰睁开眼睛,回味着梦中的滋味,愕然发现,怎么一晚上梦的全是柳依依?
张哲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舒爽地啊了一声。
“醒了?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餐吧。”略显沙哑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张哲翰掀被下床,进了元朝的洗手间,让他倍感意外的是,真的有牙刷,外形和现代牙刷并无二致,只不过是鬃毛做的。
书房里多了张圆桌,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精致的羊肉小笼包,还有奶油炸糕和驴打滚,让人食欲大开。
“你可真会过,在副本里也活得这么精致。”张哲翰在圆桌旁坐下,拿起象牙筷子。
“关汉卿”拿起瓷碗盛粥:“我喜欢在副本里玩,可以吃到上下五千年的美食,看到不同朝代的帅哥美女。”
张哲翰夹起一个驴打滚正要往嘴里塞,却突然呆住了。
宽大的画案上,昨天晚上写的字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方方正正一大摞至元通行宝钞,差不多有一立方米,全都是最大面额的一千文!
【1立方米1000文至元通行宝钞=文。1两白银=1贯铜钱=1000文,共计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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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极快地计算出了结果,“我靠,什么情况啊,老关。”张哲翰惊得爆粗口。
“哦,刚才我把赵松雪的真迹全卖了。”“关汉卿”喝着小米粥,随口说道,“本来想去早市,结果没出万花楼就被抢光了。”
虽然张哲翰在幻界也算是巨富,但随便胡涂乱抹就赚了八万两银子,这种成就感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张哲翰猛然想起第一次进副本,紫萝带他去的拍卖行,说“副本里的钱不是钱”是不对的,“关汉卿”可以把至元通行宝钞换成神佚物带出去,进下一个副本再换成钱。神佚物就成了货币存储器,只要神佚物能取出来的地方,都可以变现。而神殿副本里到处都是苟且偷生饥肠辘辘的天行者,用钱换神佚物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难怪他说“赵孟頫”是印钞机,还真的是印钞机,一晚上就印了这么多。
“生财有道啊,老关。”张哲翰表示自己明白了“钱是钱”的道理。
“哪里哪里,这是赵孟頫和关汉卿两位旷世奇才的杰作。”“关汉卿”谦虚地把赚钱说得冠冕堂皇。
“哈哈哈!”张哲翰开心大笑,把小米粥都笑喷了出来。
笃笃笃。
“关汉卿”起身开门,陶一山脸色苍白站在门口,腿一软就要往下坠,“关汉卿”赶忙扶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陶。”张哲翰明知故问道。
“大哥,我被你害惨了啊!”陶一山在“关汉卿”的搀扶下踉跄走到桌边坐下,抓起两个小笼包塞进嘴里。
“大哥不是让你悠着点嘛,这怪谁啊……”张哲翰正说着,突然发现陶一山不吭气,抬头一看,小哥们正两眼发直,盯着画案上堆积成山的至元通行宝钞。
“大哥……大哥……,别吓唬我,这么多……是钱吗?”陶一山嘴里塞着包子,口齿不清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