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未停车驻足,依然缓行向前。
甄悠也不回答,自顾自吹奏,曲罢起身,车队已过,伸了个懒腰。
不经意地回头,正对一双挑帘望来的朦胧双眼。
四目相对,眼睛的主人像是受了惊吓,缩了回去。虽只是片刻对视,借着月华的惊鸿一瞥,心跳似是漏了一拍,单一双眼已是绝美,映刻脑海,挥之不去,一眼万年。
美人归暮雪,一片倒山屏。一双倾剪眼,魂丝已断依。
浑浑噩噩回了蔡府,晚上睡的很香,也做了个很香的梦。
梦里云雾缭绕,漫天花雨中一女子悄然站立,头梳黑发冠,罗裳羽衣,芊芊玉指轻划水面,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笑声婉转动听,看不清脸庞,但一双灵眸似曾相识,二人隔雾对望,低头浅笑,不胜娇羞。
一夜好梦,摇曳生姿,今日贪睡,卯时未醒。
蔡琰每天也是卯时起床,甄悠打拳、练剑、耍枪,她则轻抚琴弦,以声做伴,相辅相成,今日却失了约。
唤过侍女前去瞧瞧,侍女回说少爷房门紧闭,还未醒,不知缘由。
蔡琰又亲自去看了看,还是一样结果,轻敲房门,也无回应。
跑去找了父亲,蔡邕也疑惑,这个弟子风雨无阻,从不间断,今日何故?
蔡邕来到门前敲门,无人应,有些担心,又过一炷香,直接命人破门,让蔡琰在外间等,现在不比幼时,女儿家闺誉要紧。
蔡琰这会儿心急如焚,根本没听清说了些什么,直接跟了进去。
来到里间卧房,甄悠面带微笑,和衣而眠,并无异样,只是有些骇人。
呆呆的蔡琰不明就里,轻声问道:“爹爹,师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蔡邕听到女儿声音,老脸一黑,瞬间回神,哪敢让女儿在这里待着,赶紧挡着视线,呵斥几句,让她出去……
唤来医者把脉,扶须微笑摇头,用眼神示意屏退左右,蔡邕挥手。
“蔡大人无需担心令徒,并无大碍,这是元阳初至,尚在睡梦中。”
都是过来人,谁还不曾是年少,但这都束发之年了才来元阳,怕不是有毛病,蔡邕想问问,但话到嘴边成了:
“那为何不醒?”
医者笑了笑:“许是贪恋梦中旖旎,又许在梦中谨守本心,是他自己不愿醒来。
蔡邕皱眉:“何时梦醒?”
医者停顿片刻:“常人一晚上可醒,撇了撇,令徒天赋异禀,怕是还需一晚。”
蔡邕点点头,神色松了些:“如此,对根基可有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