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做了错事,已经付出了代价,我又怎么可能再次犯错。”薛忘虚立刻表示否认,但对于赵青这个听上去就像是赵剑炉大逆的名字,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看到下方的那个丁宁了没有?”赵青微微一笑,解释道:“见到了他当世罕有其匹的修行天赋后,你肯定不会将白羊洞的三股灵脉让给青藤剑院,这便再次违逆了郑袖的意思……”
“而连续得罪这样一个冷酷的人,白羊洞必然会迎来远超初次的报复,后果你应该想象得出来。”
在上千年之前的修行者世界里,发生的战争大多源于灵脉的抢夺,到了现今,无论是大秦王朝、还是周围的各个王朝里,灵脉的数量已经极其的稀少。
对于那些拥有灵脉的宗门而言,唯有最为看重的弟子,才有可能借助灵脉进行修行。
白羊洞虽然暗地里同情巴山剑场的灭亡,但毕竟为大秦立过不少战功,之所以得罪了皇后,那是因为郑袖想要在白羊洞仅有的一小口灵泉里种上一株会导致其枯竭的灵莲,来测试这个小门派的“态度”。
而感觉到她有这样的意图之前,杜青角便已然将白羊洞的灵脉分成了小小的三股。这是一种自我的破坏,然而每一股的灵脉却都不足以维持那种灵莲的生长。
“灵脉……”薛忘虚皱紧眉头,喃喃自语:“这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决定。”言语之中,实已用了肯定的语气。就算是七境的宗师,连续两次拒绝皇后的“好意”,其下场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果只是六境,包括六境上品在内,在一国之都的长陵里,终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当他们第一次得罪郑袖之后,那已然是注定了死期,根本泛不出什么水花。
“赵姑娘,你说我会为了丁宁拒绝让出灵脉?那个酒铺少年,真那么优秀吗?”他转头跟后方一直旁听的杜青角对视了一眼,不禁开口问道。
对于薛忘虚这样已经活不了多少年的老人来说,既然传承悠久的白羊洞终将消失,那么他最在意的,便是后辈中是否有接过白羊洞传承的优秀弟子,为这个门派的落幕留下几颗种子。
至于为了一个杰出后辈,再次忤逆郑袖的代价,不过是身死或废功而已,以他的修为心境,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点,我可以保证。接下来,你就会看到丁宁在入门测试上的表现了。”
赵青淡淡地补充道:“此外,在白羊洞待上一段时间后,我打算打上灵虚剑门,把这个门派给抢夺过来。在郑袖的压迫下,白羊洞的名号或许会消失一时,但等到那个时候,必将大放光芒。”
“打上灵虚剑门?”听到这个离谱的计划,薛忘虚惊得又扯断几根白须,诧异地问道:“大秦两大最强宗门之一,连圣上、皇后、两相都绝不能忽视的存在,你想抢就抢,以为自己是八境九境吗?”
“自然还没有到八境。”似是随口一说,赵青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不过当个白羊洞的长老,适当帮忙教授学生,只要你们俩同意,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大秦王朝的宗派跟他朝不同,无论长老、教习、学生、弟子,都是要登记造册的。如果想要绕过这个问题,那便得从监天司和神都监着手,我们帮不了什么忙。”
跟低调隐忍的薛忘虚不同,杜青角的脾气比较暴躁直率,当他留意到下方丁宁在诸多学生的抗议之下,主动选择了接受入门测试,并轻易把白羊洞的记录刷新了上百倍后,立即就对赵青多出了几分信任。
毕竟,对于赵青这种年纪并不大的七境宗师来说,小小的白羊洞连最珍贵的灵脉都已经半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图谋的地方,纵然她的来意不切实际,也足以让人放心。
因此,不管赵青是否为传说中的“大逆”,已然有着接纳对方之意的杜青角,明确地指出了赵青想法中最大的问题:无门无派,在大秦境内没有合法的身份。
“但你们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帮一下忙。”赵青简洁地回复道:“比方说,让薛洞主跟我切磋一番剑术。”
至于别的方面,就得向成功造假身份瞒过长陵上下的丁宁、长孙浅雪取经了。通过交换重大秘密,正是可以获取他们俩信任的合适手段。
这是什么鬼方法?杜青角表示难以理解。
然而,下一瞬,他就大致上了解了赵青伪造身份的计划。
因为她像薛忘虚先前搬运如山元气时那样轻轻地握着手中的长剑,上方天空亦有巨量元气下坠,汇聚集中,周身则散发出了与之几无差异的磅礴气息,跟白羊剑经如出一辙的白羊剑意。
任何一名六境七境修行者在边上观察着赵青和薛忘虚这两人之间的出招前置姿态,只怕均会得出相同的结论:这应该是同一个门派、甚至于同一个师父教导出的七境宗师。
在见到这一幕之前,杜青角从未想到过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发生,但当他亲眼目睹赵青的传神“模仿”后,却不禁心生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忘记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