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五马渡江

秀娘下令:火焚鼠穴,以鼠肉为食。

粮官:喏,遵命。

秀娘:众将官!

诸将:有!

秀娘:传我将令,速遣老幼至城外敌营,约以献城归降,但请彼等入城后勿杀百姓。

诸将:喏!

镜头转换,城外夷营。

五苓夷接受城内百姓投降,并许诺入城之后,绝不枉杀百姓。父老佯作大喜,千恩万谢而去。五苓夷主以为胜券在握,因而大会酋长,赏劳士兵,聚饮大醉。

李秀娘此时站在城上,望见敌营军士懈怠,旗号不整,便知时机已到,乃下城入帐,亲自披挂,引城中军尽出,大开城门掩击敌营。

五苓夷兵将皆大醉,不能拒战,于是大败溃散,人不及甲,马不及鞍。

秀娘驱军赶杀,直杀得五苓夷叛军片甲不回。

五苓夷主酋只引百余骑冲出重围,远遁无踪,自此再也无力为乱宁州。

于是秀娘自领宁州刺史,上表成都,愿奉成汉正朔。

镜头转换,按下宁州,再说朝廷。

征东将军刘准平定陈敏之叛,遣使至京报捷,并传陈敏首级于洛阳。

晋怀帝览奏大悦,回复诏旨:所有参与平叛讨逆诸将,皆可论功受赏。诏拜顾荣为侍中,纪瞻为尚书郎,辟周圮为参军,着令即日入京赴朝,不得有误。

小主,

刘准拜诏:臣等遵旨,谢主隆恩。

来日一早,顾荣等人奉诏西行。

至于徐州,却见城门紧闭,吊桥高起,城上刀戟映日,如临大敌。

顾荣驰至吊桥之下,向城上仰面高喊:我等奉天子旨意,到京师上任。城上哪位将军值守,尚请打开城门,放我等穿城北上。

城上一员将官闻说,手扒垛口,向下答道:哨探来报,贼军转眼便至,哪个敢与你打开城门?公等听我良言所劝,此去北方愈乱,四处交战,盗贼横行,还是止步请回罢。

顾荣听罢此言,与纪瞻、周圮互视一眼,无计可施,只得回马,复归建邺,辞就其职。

此时洛阳宫中,怀帝久候顾荣等人不至,于是下诏:顾荣不至,朝中缺少贤臣。诏立清河王司马覃为太子,使居东宫;朕当亲理国政,留心庶事。

太傅司马越见怀帝聪智,乾纲独断,于是大为不悦,出班表奏天子:陛下既立太子,国事大定,臣请出京就藩,还镇许昌。

晋怀帝:朕虽亲理国政,正需太傅辅佐,奈何要走?

司马越:陛下天纵圣明,太子聪慧过人,朝中有我不多,无我不少。况为臣老矣,若再驽马恋栈,恐与朝廷有害无益。诚请陛下,遗我残喘,以度余年。

怀帝见留之不住,于是从之,亲与百官礼送东海王出京。

回宫之后,怀帝转思:如今四海不宁,京师内外不能无宗室皇亲为将把守。

于是下诏:命南阳王司马模西来,使都督秦、雍二州军事,镇守长安。命琅琊王司马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令镇建邺石头城。

镜头转换,建邺城中。

司马睿奉诏,即令王导:我闻成大事者,必以人才为本。为招纳俊杰,延揽英雄,以为我用,卿可尽出府库所存,以效燕昭王千金市骨可也。

王导听命,立即张榜各处城门闹市,并学当年大帝孙权修建招贤馆,悬金纳贤。

但因司马睿名望不着,吴人不服,张榜旬月之后,江东士大夫并无至者。琅琊王每日得到王导回报,由此深以为患,坐卧不安。

冬去春来,三月上巳节。

吴人之俗,百姓士子于此日皆至江边祭祷鬼神,称为“修禊”,极为盛典。

司马睿闻此风俗,欲往江边亲观其盛。

王导劝道:殿下招纳贤士,江南士大夫不肯至者,因不知殿下之望也。当此修禊大祭之时,江南豪杰必然尽至江边观礼。臣有一策,可使名士自行来投。

司马睿:卿有何良策?

王导:殿下自坐乘舆而往,可多率部从,盛具威仪,使某等江北名士骑名驹并从而行。则吴人观之,必道殿下亲贤爱士,争先恐后而至。

司马睿便从其计,果令王导等一班谋士鲜衣怒马随侍左右,盛仪而往江边观禊。

琅琊王出祭及归府之际一路极尽招摇,顾荣、贺循等一班江南名士见之大异。因众人多识王导,皆道琅琊王礼贤如此,于是相率拜于道左,扶舆相送。

王导见为首扶舆者是顾荣、贺循二人,急忙下马,止住銮舆。

琅琊王:卿何故止我銮舆?

王导:殿下不欲永据江东,以成大帝孙仲谋之业乎?

琅琊王:然也。

王导:古之王者,莫不宾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己倾心,以招俊杰。况于天下丧乱,九州分裂,大业未兴之际,急于得人之助耶!今拜于道边者数人,皆江南之望,吴人智谋之士渠首。殿下宜礼待以结吴人之心,倘顾荣与贺循二人至,则江南之士无不至也。

司马睿大喜,遂于舆中向顾荣、贺循还礼,极尽恭敬。

当日返至府中,司马睿又急遣使节,使其赍持重金,至府造请顾、贺二人。

二人当琅琊王礼敬自己之时,本已深为感念;此时见其专门遣使来请,于是应命而至。琅琊王当即拜贺循为吴国内史,顾荣为军师兼散骑常侍,此后军府政事,皆与二人共谋。

顾、贺二人感念知遇之恩,便大力举贤推能,又荐纪瞻、卞壶入幕。

司马睿皆为重用,以纪瞻为三军祭酒,卞壶为从事。

王导见司马睿果能诚心纳士,便又进言:臣闻谦可以接士,俭可以富国。今江南之士皆愿为用,殿下宜以清静为政,抚绥新旧,则天下归心矣。

司马睿欣然纳之,由此从谏如流,于是江东百姓皆倾心归附。

因从士族遗风,此前琅琊王平素好酒废事。王导以正言谏之,于是司马睿命将府中酒瓿尽皆覆之,从此绝不饮酒,杜绝淫乐之风。

镜头转换,按下江东,复说河北。

邺都郊外,大兵压境。旌旗猎猎,刀枪林立,战马嘶鸣。

主帅汲桑骑在马上,对左右诸将说道:新蔡王司马腾精于搜刮,又为人吝啬,世人皆知其富。我今为成都王司马颖报仇,自兖州来攻邺城,公等皆须努力上前。城破之后,其府中赀财任从诸公自取,我不预之。

诸将:愿惟将军之命是听!

军至邺都,汲桑先命军士自郊外找到司马颖坟墓,然后破墓起棺,载于车上奉为主公。此后每有重大军事,汲桑都要当众向棺木启奏,再假借成都王诏旨,以行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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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见此,无不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当时扎营已毕,一夜无话。来日升帐,汲桑与征虏将军张泓旧将李丰商议:将军熟知邺城虚实,未知可愿亲为先锋,破城擒贼,与故主张泓将军报仇?

李丰:将军之命,安敢不从!

汲桑大喜,遂令其率五千军为前锋,前去攻打邺城。

李丰由是披挂整齐,领兵叩关。邺城守门军士急忙报入王府,请令定夺。

新蔡王司马腾闻报,便即召集诸将,对众说道:李丰小辈,胆大包天,竟敢以卵击石,前来寻死。今兵临城下,诸公以为如何?

诸将:愿听大王军令!

司马腾大喜,笑道:有孤王在此,公等毋惧。孤曾镇守并州七年,胡人屡次围城攻我,皆无法取胜。汲桑小贼,何值忧虑!

诸将闻言,群相附和奉承。正说话间,门军入报:李丰四面攻打,邺城守之不住。

司马腾这才大惊,急问左右:贼势凶猛,当如之何?

诸将闻此,面面相觑。这时便有亲随进言:非是李丰勇猛难敌,实乃守城之军怠战故也。殿下不如将库中财帛奖励将士,则大家皆肯用命,李丰必退,邺城可保。

司马腾无奈,只行忍痛下令:开放仓库,赐米粮、布帛予将士。

部将听命,哄然起身。正在忙乱之间,又有亲兵飞报入府:殿下不必开库赏军矣。

司马腾大喜:却是为何?

亲兵答道:李丰已经破城,正带军杀向王府来也。

司马腾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库中财宝,急出府上马,引数十亲随轻骑向南门而逃。

未至城门,只听背后呐喊声起。回头看时,正是李丰飞马赶来,上前手起一刀,将司马腾斩于马下,复下马提了首级,来向汲桑报功。

画外音:可怜司马腾搜刮半生,便如当年石崇,终为他人作守财之奴,临了不免受这一刀之苦。却又不如石崇生时曾享荣华富贵,一文不花,终为他人所用,想来复又可笑。

李丰回营,献上司马腾首级。汲桑大喜,引军入城大肆劫掠,打开府库,将司马腾所积财宝尽装上车,呼啸而去。听闻旧时伙伴石勒屯兵乐陵,于是前来合兵一处,兄弟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