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酒醉,一晃过了两个月。
狂暴的西北风夹杂着漫天大雪呼啸而来。北方大地一夜之间冰封千里,万里雪飘。经历过北国冬天的人都说今年冷得吓人。
雪白大地上,一行队伍顶着狂风暴雪前行。他们大概有二十几人,各个低头缩脖,紧裹着厚皮毛袄子,生怕寒风经由一丝缝隙钻进来。
暴雪从后半夜开始已整整下了一天一夜,这足有膝盖深的积雪,每走一步都让人倍感疲劳,雪从皮毛靴子与小腿的缝隙中钻入了进去。渐渐的,脚越来越湿,越来越冷,最后冻得毫无知觉。
今日已走了足有两个时辰,他们就好像一只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大部分人的脸上竟没有露出半分疲态。一路上饿了嚼上几口干粮充饥,渴了抓起一把雪含在口中。
站在这支队伍最后的两人,踏着前人踩的一个个雪窟窿,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这被前人踩实的雪地,让他俩少遭了不少的罪。
其中的那名少年问道:“还多久可以扎营?”
他身旁的汉子答道:“俺也不知,这雪要到了齐腰深,咱非冻死在这不可。”
这二人正是孙延召和王鹏。那晚有节度使张美点头,他们回去便收拾行囊离开了清池城,来到了沧州北面的珺县等待一同前往夜枭的新兵。
孙延召接着问道:“你之前去的时候也走雪地?”
“俺那都是好多年前了,记得好像是立夏前后去的,热的咧,要把人晒化了,”王鹏突然咧嘴一笑,“朱将军看到我回来了,会不会请我喝上一杯。”
风雪之中传来一声冷笑,一精瘦的汉子停下脚步,讥讽道:“酒可能会喝上,是敬酒还是罚酒可就难说了。”
王鹏的脸有点挂不住,“刘唐老弟,当年俺走的时候,你还追着屁股后面喊俺一声哥,如今怎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