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过了吗,有多少人?”孙延召问老仵作。
老仵作抬头斜了一眼,见眼前的少年全身湿透,还以为是哪个潜火队的士兵。
“年纪轻轻,胆识倒是不小,我像你这般年纪第一次见到尸体,整整吐了一天。”老仵作拿着长棍在尸堆上摆弄了一通,说道,“全是碎肉渣子,离得近的都炸烂了,你看这黑灯瞎火的能数清吗?但……十来个差不多有了。”
孙延召点点头,依他的估计,除了花官之外,其余人等应皆死于神火子母连环雷之下。
但好死不死,偏偏所有人中,唯有花官一人知晓房中的“孙延召”是泥人制成的,同样也瞧见了“独腿怪”的下半张脸。
而自己所扮的“独腿怪”作为消息的提供者无论如何都逃不了干系。他敢肯定,只要花官还活着,定会拼命找寻自己的下落。
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不停有人进进出出。
眼看天要放亮,潜火队和巡城司已然收工回去。如今卢管营的宅子被毁,孙延召也只能跟着王差拨回到牢城驿中休息。
经过了这一夜的折腾,他已然精疲力尽,可躺在床上一想到花官还活着,就无论如何也睡不安稳。
坐卧难安之际,他也想明白了,与其被动地等待,倒不如主动出击,再去一趟白虹阁,探一探情报。无论花官是否藏在白虹阁中,都要从长计议了。
有了主意,他也不再焦躁,一阵睡意袭来,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洗漱穿衣,腰间揣上两枚飞蝗烟,出门随便吃了口便饭,就往城北的日虹当铺而去。
前往日虹当铺的路已驾轻就熟,到了当铺门口,只见大门敞开着,却不见之前的老掌柜和那名青衣门童。虽是无人,可无形之中却总感到当铺周围有眼睛在盯着自己。
气氛有些不对头!
他左右观望了片刻,来到门前喊了几声:“有人吗?掌柜的在吗?”
过了片刻,里面才有人出来回应:“来了来了,客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