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芗泉刚走出刘家村村口,远远的,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瘦弱的身板,却是张老无疑,对方抚了抚须:“这便走了?!”
李芗泉强装出洒脱的模样:“走了,世间如此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张老点点头:“此地非足下久留之处,迟走不如早走。此去,望足下以苍生为念,万万不可一意行之!”
李芗泉笑笑,听不懂。如今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苍生的事,再说吧。但他是十分尊重张老的,便向其拱手鞠躬道:“张老所言,在下铭记在心,不敢忘却。”
“好,这便去吧,保重!”张老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自个回去。
。。。。。。
“诺诺诺、驾驾驾!”李芗泉这个临时马夫正赶着他的一溜马队在山中穿梭,说穿梭有点夸张,出村半晌了,他还在半月湖边蹒跚而行。这些畜生很不配合,要么走得快要么原地不动,或者有的快有的慢,还打着响鼻似乎是在抗议这半路上冒出来的新主人。
李芗泉还试着找上一匹看起来较为温驯的马匹骑上一骑,哪知这畜生丝毫不予配合,反复扭动,要么前腿直立,搞得李芗泉差点摔下马,当然只要不骑,这匹马还能配合。
小主,
现在的李芗泉一颗头两个大,他哪里有伺候马匹的经验,在他过去的24年了,只在动物园里骑过两回真马,且那马还有保管员牵着,当时的目的无非就是走上一个小圈尝尝鲜,然后拍几张照在微信群里炫耀一番。
李芗泉这种未曾启蒙的驭马水平,弄得他既累又狼狈,马也不好受,虽然这些马匹看起来颇能耐苦耐劳耐饿,但它们总得吃喝拉撒吧,这等事足以让他忙得上跳下窜了。
他想干脆不要这些累赘,放马南山任它去,爱怎么折腾都不是自己的事,这倒是省心了,但这些四脚兽卖掉一匹就能得到大把银子,自己现在不是缺钱,而是大量缺钱,这是自己的财产啊,一转手就是白花花黄灿灿的金银,那是离开这里的必要资本--至于转手给谁,那是以后的事,再说吧。
现在的辛苦只是暂时的,先克服克服吧,事情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至少这些畜生还会自己找些青草吃,已经很不错了。再说,此去广州千里迢迢,靠双脚走过去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不如趁此机会学习一下骑马,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李芗泉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辗转的往山下走去,一路上,他甚至开始思索推销这些财产,也就是寻找接手的买家,如何讨价还价。
不可能卖给鞑子,那是嫌自己活得太腻了,也不太可能卖给石头寨的山都掌人,当前对方是敌非友,没有信任的基础。因此,他打算去趟凌霄城,这几天在刘家村时,老族长指了大致的方位,看那张英似乎对马匹也有些兴趣,他推断凌霄城的宋兵可能用得上。
“肯定用得上,不是说南宋缺马吗?”李芗泉自言自语着,算是给自己打气。
上午鞑子与寨民的行军,在茅草中踩出一条称不上道的路,李芗泉赶着自己的马队,一步一移,渐次向山下走。饿了,就点烙饼,还别说,这刘十二姐的手艺真是好,这饼吃在嘴里,饱在肚里,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温暖,当然还有些许遗憾。渴了呢,就喝点山泉,走到太阳偏西的时候,他已经能遥遥的看到一处Y字形的路口了。
古道两旁的森林,幽深而黑暗,李芗泉很不自在,似乎被人盯着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跑了出来,越想越如芒在背,怎么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