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里正摇摇头,将他旁边的背篓揭开了一角,“倒不是不妥,而是昨日咱们几个村约好了,今日巳时,一同放个爆竹,正式下地收割!”
沈筝挑眉,没想到他们私下还搞了这出。
不过放爆竹倒也不错,图个喜庆,气氛也热烈些,毕竟这可是大周有史以来第一次,收割亩产千斤的稻子!
她抬头望了望天,低声说道:“离巳时还有一会儿,先将背篼拿进来,咱们待会儿便点爆竹。”
周里正点点头,示意汉子们将背篼提了起来。
沈筝对众县令说道:“还请诸位大人随本官来。”
村民们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余正青轻车熟路地走在最前面,沈筝落后半步,与众县令寒暄。
众人本来谈得热络,但就拐个弯的功夫,沈筝周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四周只剩下了鸟雀的叽喳声。
早晨的风还不是太热,带来阵阵稻香。
朱孔嘉想过,同安县的稻田应当会很壮观,但当他亲眼所见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何止壮观二字了得。
稻田延绵不绝,稻浪一阵接过一阵,空气中弥漫的,鼻腔中充斥的,全是清新的稻香。
这一片片稻田与他们县中那稀疏的稻田,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有那田坎周边的沟渠,宽深一致,贯穿了整个稻田,想必这便是之前同安县动工修建的沟渠了。
听闻同安县衙为此搭进去不少银子,试问换做是他朱孔嘉,是否有那般魄力?
就算要征工,那也是全县开工,管个餐食都不错了,绝不可能给工钱的,县中做工不都是这样?县衙要征工,谁敢不从。
可这沈大人,也太过特立独行,但偏偏这事儿还被她给干成了!
此时朱孔嘉原本的那一丝对女子的轻视已经全然不见,心中剩下了佩服。
这般盛景,若非亲眼所见,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便是同安县那亩产千斤的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