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林:“有的,所有的图纸都有备份,我存在床底下!”
杜安:“嗯,明年开炉,把图纸找出来,做两个油料气化炉,一个是架锅的那种,就是竖着的,内外层之间要加隔热瓦,不露火苗的地方不能烫手,另一个呢,做成横向的,加一个导热管,冒出来的热气要横向走一段路,免得热气把大棚点着了。”
柳二石:“哦,我知道了,东家,上次做的那个就是做饭用的,只是横向的话,油不流跑了吗?”
柳大林:“你懂什么,炉子横着,油槽不能横着,稍一改就是,粘蜡模的时候改一下手,简单的很。”
杜安:“需要注意一点,两种炉子的雾化喷头都要做大做重一些,保证有足够的蒸发速度,导热管用铁皮做,多打点孔,至于怎么个疏密度,你们多试几次。行了,没别的事,去喝酒吧。”
柳廷:“好嘞!”
柳大林没动窝,掏出小本子趴在桌子上,慢慢写字,杜安看他粗大的手指捏着笔,歪歪扭扭的把刚才安排的事情一一记下,仔细读了两遍,这才满意的离开。
杜安:“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揣着记事本,事情没纰漏。”
安娘子:“我也想写的,后厨的事儿太简单了,不用记,只有街上的买卖有清晰的账目。”
杜安:“嗯,没事,对了,你家孩子呢?”
安娘子:“不知道,刚才还看他们在炉子那玩呢,咦,他们都去哪儿了?”
杜安:“哦,对了,都在图书馆,那边排练节目,给歌舞编曲呢。打算再要几个吗?我看很多家都怀了二胎三胎了!”
安娘子:“随缘吧,这种事强求不来,我也去听听,图书馆是吧?”
杜安:“嗯,是的。”
安娘子:“走,妹子,一起去听听,肯定很有意思!”拉着几个一起的女子欢乐的离开。
王楚楚推开门进来,扫了一圈,看到杜安坐那发呆,到跟前,自己倒了杯水,喝干净,又倒满,喝下去一半,这才开口说道:“想什么呢?”
杜安回神,应声道:“啊?没有,没有,怎么了?”
王楚楚:“哎,刚处理了一些事情,心烦意乱的。”
杜安:“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楚楚:“有几个人偷别组的草鞋…”
杜安:“然后呢?”
柳廷听到这边的八卦,酒也不喝了,赶紧挪到边上,满眼求知欲的盯着王楚楚,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王楚楚哎了一声,继续说道:“让人家抓到了呗,好一顿打,还好周围人多,及时拉住,要不然,非得弄死几个!”
柳二林:“然后呢?”
王楚楚:“然后抬到送穆爹爹那里咯,穆爹爹说伤的不重,养两天的事儿。若是以前,非把这几个祸害推出去砍了,现在嘛,得问问您的意思!”
杜安:“我?你怎么想的?”
王楚楚:“这种人,按理说得踢出去,该回哪儿回哪儿,即便不踢走,也得惩治一番,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杜安:“哦,他们那组现在编草鞋是吧?”
王楚楚:“是,设置了一个基本量,能完成就算出工了,还有一个比较量,十天最多的三组有额外的奖励,他们是为了额外奖励,我是不是不该鼓励他们比较啊?”
杜安:“呵呵,制度没有对错,人嘛,都会犯错,打也打了,说也说了,这样吧,让他们几个养好伤呢,跟被偷的那一组道个歉,取得原谅,然后呢,给这群人开个大会,公开说一说这个事情,让这几个人拿出积极态度,公开检讨一下,人嘛,走点弯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悬崖勒马,一错再错下去,往后好好相处,若是哪天突厥蛮子打来,不还是要背靠着咱们汉人兄弟嘛,你做个主持,把这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调子拿住,那几个人有没有重伤的?”
王楚楚:“没有,牙打掉了几颗,鼻子打出血了,有几个身上挨了几脚,我是怕有内伤,误了性命,再一个也想让那几个动手的觉得出气了,把人打个半死,不然才不让人抬走呢!”
杜安:“哦呵呵,你反应挺快,既然如此,明天三十了,后天初一,初一的中午,给他们安排点荤腥,现在有多少人?”
王楚楚:“中午?他们一日两餐,中午没吃的。”
杜安:“哦,那你看,应该怎么安排?”
王楚楚:“两千多人,荤腥,我想想,咱们库里的牛羊下水都拿出来?”
杜安:“肠和百叶什么不拿出来,你找找物料单子,盘一下库,看看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再定吧。”
柳廷:“下水应该很少,咱们食堂经常会做早汤的,不过荤腥还是好弄的,明天大煮羊,剃点儿油边儿,弄些下水,煮点豆子,掺和着,饼子管饱,保他们吃的香。”
杜安:“哦,各种东西能占几成?”
柳廷:“半成油渣,两成下水,不用太关心他们,东家,就咱们这手笔,够他们吹好几年了!”
柳大朗:“是啊,东家,能来吃这口饭的,没几个大鱼大肉的人家,这么说吧,一家半碗黍子撑一天,煮点稀糊糊,碗底儿都得舔干净,一顿饭半两油,香出泪珠儿来的!”
柳三朗:“是啊,东家,当年要不是廷哥儿接济了我们兄弟十斤高粱,怎么也熬不过那个冬了,当时真是一粒一粒数着过日子,生怕吃多了断顿儿,后来,大林哥不知从哪儿猎了一头獾子,喊我们兄弟去喝汤,一人大半碗汤,分一块肉,不是大林哥小气,实在是人太多,分一块肉已是不易,肉进嘴里,不敢吃,生怕不知什么味儿,品呀品呀,肉化开了,满嘴都是香味,一辈子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