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这时换了一张纸,纸上已经勾勒出一只巨大的嘴巴,鲸鱼张开巨嘴吞向磷虾群。这次的画面是黑白的,视角从海底望向海面,磷虾密密麻麻,密集的如黑云一般,快速画出鲸鱼的细节,长舒一口气。
小云:“这就是大海吗?”
杜安:“是啊,喜欢吗?”
小云:“喜欢,家里的珊瑚是在海里采的?”
杜安:“是啊,大堡礁那的珊瑚长的可好了。”
小云:“大堡礁在哪儿?”
杜安:“东海东南侧,不算太远,有空了去那度假。好了,咱们的绘画课就到这里,下午课让林夫子带你们读书吧。下课,休息。”
林限之给杜安打了个手势,杜安点了一下头,走下讲台,来到书房。
杜安:“怎么了林夫子?”
林夫子:“我看先生画的十分传神,冒昧问一句,这种画能印刷吗?”
杜安:“可以啊,不过现在不行,需要有足够的颜料,需要等他们把印刷的技术摸透了,才能慢慢做颜料,配起三原色就能制版印刷。”
林夫子:“好,好,有希望就好,今天老陈没来学堂,他们都在琢磨字模的事呢,我自己看着这帮孩子,只是最近有点太热,是不是休息一段时间?”
杜安:“可以啊,放个暑假,不过你得跟他们父母说说这事,让他们好好看着,别让孩子乱跑,这里离水太近,这些孩子肯定会下水玩的,别有个闪失什么的。”
林夫子:“行,应该休多久呢?”
杜安:“过了中元节吧,开课时间定在七月十六怎么样?”
林夫子:“好,我会嘱咐他们的。”
杜安:“那好,这段时间我就不来这里了,你跟老陈他们说一声,拿着这几本书,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内容,给这些孩子印的,几本小故事,数学,语文,自然科学,一个月时间印这点东西不难,酒厂那边基本能用,我得去盯着,杜明那家伙多少有些让人不放心,我写的那些东西,大概率他是看不明白的,酿酒这东西跟印刷不一样,那些东西有点瑕疵问题不大,无非就是错几个字什么的,酒这玩意儿,一个不好,一窖粮食就算废了,容不得错,其实浪费点粮食没啥,怕他把我找的那点酒曲给烧没了,对了,外面有粮食,你让二奎套个车给你拉家里一些,晒的鱼干什么的,让你闺女都给你安排上,不用省着。”
林夫子:“哈哈哈,那老朽不辞。”
杜安:“如果顺利的话,开学的时候会有酒喝,到时候再说别的,下午你带着孩子们读读书,写写字,安排好放假的事,还有什么事需要商量的吗?”
林夫子:“这书房的桌椅挺好用的......”
杜安:“让老陈安排人给你定制一套,毕竟家里跟学堂还是不一样的,你直接跟他说吧,算我送的,工和料全算我的,不过呢,等酒酿出来,你请人家老陈喝顿酒,感谢一番,毕竟人家的心血之作,我也不能替他做主说些什么,对吧。”
林夫子:“甚好,甚好,多谢先生赐于。”
杜安:“言重了,一些小玩意儿而已,算不得什么。对了,老陈还没找你写字表吧,这休息的时间里呢,只能劳烦夫子把常用字,都整理出来,他们制模的时候要用,你通知他们放假的时候,老陈应该会跟你说的。”
林夫子:“小事一桩,我在长安还有几个好友,我会捎信给他们,让他们也写几版对着看看,查缺补漏,等学堂结束我自会找老陈去谈的,我觉得老陈多少会有些想法,合着他的意思再做打算。”
杜安:“好的,一直没过问尤老倔那边的,筑第一眼窑的时候去教过他,后面就没去过,他那边没什么事吧?”
小主,
林夫子:“事倒是没什么事,就是他家的房子全盖起来了,哈哈哈。”
杜安:“这是好事啊,干活就是为了给家里,不然累死累活的图什么?一开始给了点钱,后面全是粮食,本来想着是不是给他发点工钱,你觉得怎么样合适?”
林夫子:“我没经过这种事情,从情面上看呢,不用给钱,现在能给口吃的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他手下那些人都是图吃口饭,长远看呢,不如让他自己卖砖瓦石灰,自给自足。”
杜安:“行,这也算个办法,就是老倔这人脾气不行,不是做生意的料,做生人的生意容易出岔子。”
林夫子:“是啊,脾气是差了点,不似生意人那般圆滑。那给他安排个管事的呢?”
杜安:“算了,先野蛮生长吧,有问题以后再说,现在不是做事的时候,周围不安定,说不定就大军围城了。”
林夫子:“说的是,现在各处战事打的焦灼,谁能安心做事呢,就算李唐真坐了这天下,还有北边的事呢。”
杜安:“不说这些了,下一节课给孩子们上算术,我这水平,做夫子有点勉强,不过教的东西都很简单,应付一下,对了,你家有几个孩子?”
林夫子:“有两个儿子,其实最早还有个女儿,夭折了。”
杜安:“那挺可惜的,怎么没见过你儿子们?”
林夫子:“他们啊,年轻气盛,要出去闯荡,老夫这点学问他们学了个皮毛,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投了李唐的大军,好久没传回书信了。”
杜安:“打仗这事,没个准头,或许忙不过来吧。”
林夫子:“多半是少年心性,觉得老夫啰嗦,打仗真那么好玩吗,那是要舍命去拼的,虽说老夫没上过战场,但那到处空空的院子,哪个不是这兵事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