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柬闻言,很是吃惊。
不由得,眼神更是认真郑重了。
“是么?那怎么突然来司农寺任职了?”
“这个鬼地方,可向来是那些失势的,不受家里待见的,或者说被陛下发配过来的。”
“张主薄,你如此年轻,便已是秋闱主考,前途无量,这主薄一职·······”
温柬很奇怪。
张楚心里又默默补充了一句,彻底被朝堂排挤,也或者说主动远离了纷争,再无雄心壮志的从三品大员。
要知道,现在长安官场上,几乎就没有不听说过秋闱主考之争的。
更没有那个官员敢说自己是秋闱主考便前途无量的。
因为为了这个主考,自己彻底得罪了高门世族,谁敢说一个彻底得罪了全天下世族高门的官员,有前途呐?
或许,司农寺是唯一的一个‘世外桃源’。
现在天真可爱些。
这里安静的,都有些不像是大唐的官场,仿佛被人遗忘。
而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是陛下垂爱,亲自交于下官的。”张楚回答。
“陛下······”温柬似乎好久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了,在嘴里重复了两遍,才猛地惊醒,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陛下·······陛下还记得司农寺?”
“温司卿,司农寺终归是我大唐朝廷机构,陛下怎么会不记得呐?”张楚疑惑道。
“好啊,好啊,好。”
“陛下还记得老臣啊,还记得老臣。”
也不知道温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以至于竟有些老泪纵横。
张楚见状,心里都有些开始心疼面前的这位大臣了。
好一阵子,温柬才收起了失态的样子,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
“既然是陛下亲自点卯,那么,老夫也不倚老卖老了。”
“司农寺里的事情,今后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老夫就好。”
“在司农寺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
温柬对张楚的态度瞬间不一样了,以至于有些热情。
拿起茶壶,把张楚面前的茶倒掉,他亲自斟满。
“张主薄,你是不知道啊,老夫在这个位置上,十三年了,你知道这十三年,老夫是怎么过来的吗?”
“刚开始还算雄心壮志,到后面······到后面彻底失了魂魄。”
“现在,老夫·······老夫做梦想的都是离开这里啊。”
“张主薄,你能和陛下说上话,若是可以,若是可以·······”
温柬把茶壶放下,搓搓手,以至于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终还是苦笑道:“若是可以,还请在陛下面前提一提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