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回头问季觉,“古老者之口的解构和分析,做到哪一步了?”
“啊?”
眼见话题如此跳跃,季觉有点懵,第一反应是‘差不多,全都弄明白了’,但仔细思考之后,感觉‘弄明白了百分之九十’,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些夸大。
“差不多,搞清楚了一半吧……”
他吭哧了一下,没敢说自己已经彻底被弄糊涂,眼花缭乱。
不仅仅是工程量,难度也超出了季觉理解范围不知道多少,他能做的,只有盲人摸象,反复猜测和排除,以确认每一部分的效果与作用。
乖巧无比的交出了自己的笔记:“主体部分的解构,已经差不多搞清楚。”
用人话来说,大概是搞明白,发挥作用的是哪一部分,而哪一部分看起来花里胡哨但实际上根本没卵用了。
叶教授接过之后,戴上了眼镜,进入了审判模式。
经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批改之后,将笔记重新交给了季觉,然后,他就被上面诸多的红叉和修正刺痛了眼睛。
错的太多了!
除了否定了季觉不少的猜测之后,更多的,是补足了诸多他完全没有想象过的方面。
以大师的经验,从更高的角度去俯瞰整个炼金作品的制作理念。
而更重要的是……
当她伸手握紧了古老者之口的项链时,那些对于季觉宛如雾中开花一样的繁复结构,便从空气之中投影显现而来。
转瞬间,便已经充斥了整个客厅,甚至就连整个客厅都无法容纳,无法显示出其中更加花里胡哨的细节。
这是一个浓缩在拇指大小的体积中,内部结构展开之后却可以盖住大半个体育馆的复杂结构。
可更多的时候,复杂的却毫无意义,让人感觉纯粹是为了炫技,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花费了诸多功夫,为了美观牺牲了诸多功能和结构。
这让习惯了现代炼金术从基础中就开始强调的性价比理念的季觉分外的不适应:“这帮子炼金工匠,是整天闲着没事儿吗?”
“敬献皇帝的东西,都是这样,礼仪大于一切,宁可做过,不可不敬。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需要耗费一个大型工坊几十年的时间和功夫。
偏偏彼时的牛马和牲口们,还感觉与有荣焉。”
叶教授嘲弄的点评,对其中的心血,毫不在意。
这种用在毫无意义的地方的心血,就不是心血,只是讨好权威、标榜自我之苦劳的虚荣代价罢了。
在针对古老者之口的结构,对季觉进行过指导,在等他终于能正确分辨出各个结构的功用和虚实之后,叶教授缓缓点头:“可以了,几天的功夫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原本估计着,用一个月的功夫应该就差不多了,可惜现在看来,或许没那么多时间了。”
说着,五指握紧。
漫天的投影消散无踪,再紧接着,轻柔的破碎声她的掌心之中传来。
突如其来的惊骇里,季觉下意识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不是因为忧心古老者之口的损毁,而是就在那一瞬间,自叶教授五指之间所迸发出的灵质波动。
如此繁复而庞杂,以超出微秒的频率变化,拔升亦或者是下降,毫无规律,无从琢磨。
而就在她再度展开的五指之间,微不足道的碎屑从古老者之口上脱落,化为尘沙,却令季觉的能力近乎癫狂。
垂涎欲滴,饥渴难耐。
几乎快要,无法控制!
在小心翼翼的将碎屑和物品接过,他把碎屑揣进兜里之后,第一时间检查了古老者之口的内部结构。
却发现,原本复杂到令人发指的构造,如今却已经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