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摸着脸颊上的胡须,思考着,开口道:“这么一分析,我现在反倒觉得那些失踪的人已经都死了,而一切就是那个——我们姑且就随着坊间传说,称呼那个女鬼为海拉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海拉搞的,而那个伊丽丝,还记得我们与伊丽丝一战的时候她一直说要拿我们,张德妙祭给森林吗?我感觉她可能是知道了圣城这里的风声,前来趁火打劫而已。”
“我赞同但丁的说法,”轻纱舞风说,“就说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的小偷与渔夫吧,小偷倘若遇到了那个海拉必死无疑,那个渔夫最终出现的地方是海港,最后发现它的船只位置在苦难湖。听你们的描述湖那边极度寒冷,不管他怎么从大海出发却出现在内陆的苦难湖的,穿着出海的衣服到那种环境也得冷死。”
“可是那个海拉到底是谁?她这么做又为了什么呢?”萧强想不明白,“这样吧,我们等那个太监回来做驱魔,看看对张德妙是否真的能驱出什么东西来,如果真的是中了邪魔,那就顺藤摸瓜,看看是不是真是女巫,实在不行我等下去下海,看能不能把那女鬼给钓出来。我还不信,咱堂堂一梦幻天才,所有妹子的救星会倒在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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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故事中所说的一样,圣灵匕首真的能净化一切诅咒与邪灵侵蚀,可是,教皇内侍监拉斐尔不知道是,自己能力不够,没有发挥匕首的真正力量;还是教皇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救了。
他尽了一切所能,都没有将教皇身上的污血烂肉给清理干净,能做的也只是把一些不太深的伤口稍稍愈合而已……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体硬朗的教皇会突然一天病倒,随着病情的一步步恶化,他全身开始溃烂,精神开始失常,最后晕死了过去。
拉斐尔几次都想叫医生,可每次都被教皇所阻止。他说这是神对他的考验,如果挺过去了,他能够将世界做出改变,把主神的荣光重新启示于世界。
在他生病的前几天,不知怎么的,教皇点了一盏风灯在床头,并且只将宫殿的钥匙给了拉斐尔一人,嘱咐他:若是自己完全病倒,风灯的烛火熄灭,就让进城的魔冥神将取回古城老教堂下的圣灵匕首,只有他能够进去并且找到,然后把匕首带来将他唤醒。
正如教皇预测的一样,火灭了,他病倒了,魔冥神将也来了,匕首的确取出来了,可是并没有将教皇治好。
看着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教皇,拉斐尔跪在地上,眼里噙满了泪水,虔诚地向天主祈祷着。他现在终于明白教皇为什么突然生病,迟迟不叫医生禁闭在房,他也明白那盏风灯意味着什么,他更加知道这柄匕首的真正用途,以及为何不适用圣器室内的那一把。
海姆达尔衣冠冢的匕首,才能够净化一切诅咒,还有深渊的侵蚀。而另外一把,只不过是某个天使所制作的拙劣仿制品,让失去海姆达尔与欧若拉的人们,有一种心理安慰,精神寄托而已。
而在漆黑的深渊之中,只有火才能引导迷失被侵蚀之魂重新寻回理智之路。
拉斐尔抹掉眼里的泪水,决然地站了起来。神圣的匕首并没有将教皇治愈,而教皇也完全失去了神智,就像路边将死的肮脏乞丐,蜷缩在腌臜的垃圾堆里苟延残喘。
他深吸了一口气,明白这代表什么,最终决定转身,捡起了圣座上的戒指,戴在了手上,随着一阵能量的涌动,拉斐尔变成了教皇的样子。他默默地穿上了圣袍与圣冠,披上了象征庇佑的圣带,转身看着床上开始抽搐的教皇,悠悠地说道:
“陛下,您给了我这戒指,让我化身成你的样子守护住圣城。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一切的,主神的土地绝对不会被污染……”
说完,他举起了匕首,毫不犹豫朝床上已经扭曲的老人胸口捅去,一股黑血喷涌而出,最终化为了一股股浓烈的黑烟。
教皇被深渊侵蚀了,这位圣城的精神领袖,信仰的传道者,最终没有抵抗来自深渊的诱惑,被自己教会的禁忌所污染。
下一个魔冥神将诞生之时
便是深渊封印松动之时
……
日降月升,又是一夜。
今夜的风甚是冰冷喧嚣,把月亮星星都给吹走,带来了一丛又一丛厚实拥挤的乌云,将整个天空给填塞充满。黑海浊空,让人不安。
整个阿斯加德都陷入了黑夜之中,明明此刻还是晚饭时刻,街上的商摊店铺却早早的收摊打烊,只有少数行人夜客在闲逛。可最后他们也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由北方吹来的冷风,急匆匆地寻找着还没关门的旅店,打算借宿一晚明早继续赶路。
特蕾莎安排完最后一队夜巡队伍后,开始听取前一队的巡逻报告,结果还是令她感到满意,现在距离上次发现园丁尸体的日子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任何平民被袭击或者失踪的报告,可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小主,
今夜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城内侍卫司令何塞好像今夜十分不安,站在一面大镜子前,一边机械性地把玩着一把华丽的匕首,一边按耐不安地来回踱着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窗外宏伟的金宫大教堂说:“下个星期教皇的福音降福大典安保我已经分配好了,仪式什么的听主教群说也安排妥当,现在就看你们怎么保护圣座当日的安全了。”
“我自有分寸,这一年一度的仪式希望不要出岔子了,倒是那个内侍监,一直为圣座传话倒没见他有多紧张。”特蕾莎一边不满地说着,一边装备着武器,好像这事情对于她来说完全不重要。
“你有没有发现,圣座好像近期都没出现过了?先前还会在金宫庭院那逛逛的,怎么现在完全没见到他人影了?”何塞依旧徘徊在镜子前,漫不经心地问。
“有咱们慷慨仁慈的拉斐尔罗先生照顾,圣座陛下能有什么事呢?”特蕾莎装模作样地做了个内侍监招牌微笑前倾动作,接着又板回了身子,回到了先前严肃的模样,“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帮忙守下侍卫营——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带把花里胡哨的匕首不说,有必要在办公室放一面这么大的镜子么?”说完,便拉上两个在旁等候的海姆达尔侍卫走了。
一见特蕾莎离开,不安的何塞突然像是心中的石块落地了一样,长舒一口气。他向特蕾莎“无意间”提到了圣欧若拉修道院那边似乎今晚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他非常确信特蕾莎非常“感兴趣”那边。
确定特蕾莎离开后,他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转身面向镜子,伸出手去触碰其光滑平整的平面。就在他那颤抖的指尖轻触到镜面的一刹那,一丝似水面的涟漪以他指尖为中心,在镜子上泛开,随着涟漪的圈纹不断扩散,镜子里何塞的倒影渐渐变得虚无,像是一块石头投入进了平静的池塘。击碎的倒影不断荡漾,最终重新凝聚成了一个穿着怪异的女人模样。
看到女人的出现,何塞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再次确定四周没人后,刚要开口,却被女人毫无生气的声音给抢了先:“先生,长老托我问你,下一个祭品什么时候确认?你也知道,现在局势慢慢开始失控了,若在大祭典限期结束之前还没有完成七人献祭的话,后果你我都懂的。”
何塞略带汗颜,压着嗓争辩道:“可是,不是!不是我怠工,那个张德妙我本来要解决献祭的,可是被你们的一个人带走了,她说她来解决。”
镜中女人眉头一皱,立马转移话题:“我现在问你的是下一位,不是她!”
“先拿她救下急吧,我,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办法的。下一个祭品我还在寻找,不出意外下个星期就能出现!”说完,他尴尬地苦笑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前,试探地问,“你看我都给你们提供四个祭品了,长老大人答应过我,会与我分享深渊的秘密,现在看我这么忠心的份上,可否……就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就行了!”
不苟言笑的镜中女巫上下扫视眼前这个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厌恶,甚至还有可怜。她摇了摇头:“已经奖励给你镜中魔法了,对于你这种不懂魔法的人已经算不错的奖励,至少你可以靠着镜子,穿梭到不同的地方,省了不少路费时间,如果你窥探到了深渊的秘密开了窍,穿越时光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你没疯。”
“可是,还有那个魔冥神将,我现在已经把他控制住了,他对长老一定有用……”
“今夜那个祭品张德妙将被献祭,请你在下周之前一定要找到符合条件的第五个祭品,不然你定将问罪。而那个魔冥神将并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说完还不容何塞再言三分,镜中女巫便消失了身影,光洁的镜面上重现了何塞,他看到了镜中姿态猥琐表情谄媚如此不堪的自己吓了一跳,立即板正身体故作威风地给镜子拉上了漆黑的帷幕,不甘地离开了。
镜中女巫,勒缪戈断开了法术媒触后,面色沉重地回头看向她身后的姐妹们,她们每一个都急切地等待着答案。
勒缪戈摇了摇头:“伊丽丝那个傻女人!祭品还真是她拦下的,她以为莎蚀不知道!”
“她也知道魔冥神被教廷操控了,自作主张拦下祭品故意让他们找到,然后逮住魔冥神将?伊丽丝我还真小瞧了她。”
“可是我们不好好计划就贸然行动,下场不见得比她强!这是反抗长老!”
勒缪戈示意她们小声一些,接着说:“我不明白,既然现在我们获得了所有优势,完全有理由与教廷翻脸,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这个魔冥神将?毕竟他们先不信守承诺。”
“那我们不能浪费这一大好机会啊,我,我明天就跟长老谈谈去……”
“能谈的我早谈过了,”勒缪戈说,“长老虽然一直说自有办法,可是……”她看向天上冰冷的月亮,思考着。她很清楚,若跟莎蚀对着干会有怎样的下场。但是魔冥神将出世,还来到了阿斯加德,这么好的掌控深渊,向教廷报千年之仇的机会,她完全做不到无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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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看向眼前的姐妹们,她们的眼神无比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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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圣欧若拉修道院内的一个偏僻的病房内,一伙人被一个拴在病床上发狂的臃肿女人忙的手忙脚乱。女人目光凶横,皮肤开裂,口吐浊液,嚎叫着想挣脱众人给予她的束缚。
房间内,萧强恶心又不解地看着莫名其妙暴走的张德妙,不知所措。他旁边教皇内侍监拉斐尔穿上了神父的法袍与紫色圣痕饰带,一手提着乘着圣水的圣杯,一手摊着《圣典》,一边对着发狂的张德妙泼圣水,念叨着驱魔咒语。
可怜的旺财与但丁再次变成了压制张德妙的力量角色,一个压着腿一个抓着手,哪怕这样拽着,这两个大汉都差点被张德妙给甩飞。
伯爵本来还想要来帮忙,但看着如此嘈杂疯狂无趣,实在不符合她的气质,便回屋睡美容觉去了,只有青青和轻纱舞风两人继续帮着最后的驱魔工作。青青的升级治愈奇迹对安抚发狂的张德妙完全没有作用了,她敏锐地感觉到张德妙此刻体内有股特别的力量在涌动,可能她感觉到的,也就是拉斐尔所说的“邪灵”。但她现在反而越来越觉得张德妙的状况和之前萧强失心智发狂的状态相似。
也就是之前风暴之神所说的:他现在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头魔兽,作为人而存在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