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立只字未提管家对他说的话,却对师父照顾得越发的无微不至。
马车坐久了,担心闷着,每走一个时辰不到,必然要停下来休息。
自己警卫连的人都在师父身前身后不远守着,生怕被春季里忽然闯出来的野兽惊了。
那长长的队伍自然不能这么耽搁着,早着人领着先行一步。
欧阳少傅很享受这般被林立照顾着,却也是想要在路上好好看看林立的心性。
毕竟这两年来林立的变化太大了。
人若是要成心伪装,在人前一天十二个时辰处处小心谨慎,一日两日可以,十天半个月也无妨,但是要长久地经年累月下来,那这人的本性也大概就被扭转了来。
虽说早晚日夜相处,还是在路上就这么三五天时间,欧阳少傅还是看出了林立心性并没有变。
他还是从前的林立,只不过比以前更有了担当,更能担起大事了。
这几日路上,欧阳少傅也与林立谈了很多,从草原的未来,到人生的理想,奋斗的目标,到活着的意义。
林立偶尔有些见解,未见得合欧阳少傅的心意,但更像是林立的心里话。
有一次谈到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林立想了想,在少傅大人心里有些不妙的时候却道:
“我以为每个生命都有存在的意义。甚至朝露与晚霞。
他们在不同人的眼里,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但对于他们个体而言,存在本身就重于一切。
我也以为,人活一世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然后去努力奋斗实现。
有些人的想法可能背离世俗,在世人的眼光里是错的,但谁又知道后世会赋予他怎样的评价呢?
有些人的做法在当世被称赞,被效仿,但谁又知道百年之后再回首这一段历史,会不会被叹息呢。
师父,我曾想过一则故事,也曾辗转反侧,弄不清答案。”
欧阳少傅示意林立说下去。
“师父知道我的蒸汽机车吧,只能在铁轨上行走,别无他路。
假设蒸汽机车行走在铁轨上,突然发现前方轨道上有五六孩童在玩耍,而旁边有废弃的轨道,也有一个孩童在废弃的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