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绯绝颜生为神女救拥有所有美好的一切,而她自小连活着都要拼尽全力。她依稀记得自己和阿兄为了一点食物和兽族拼命,最终食物没得到,阿兄却重伤而亡。她在年幼时还不会用蛇皮幻化,只能穿族中老嬷缝制的树皮和碎步片。她不认命,绝不认命,她除了俢习妖术,还四处探寻仙丹魔药,只要能提升修为,她无所不用其极,而心也愈发地狠毒,杀人屠妖不在话下,投机取巧,自私钻营,甚至赢得了九头蛇王的信赖。她没办法转变身份,可俢得个万世妖王变成终极目标。
冥蛇一族嗜血,神族和仙族越发不能容忍,交战也越发频繁。她只出谋划策,才不傻乎乎地冲锋陷阵。一日,从俘虏的仙族口中得知,仙山的凌宇宫藏有金丹,可益助修为,脱胎换骨。她不惜铤而走险,向蛇王进言说自己愿意身先士卒率一队人马去偷丹,实则利用蛇王的兵力偷袭仙山,自己服了金丹飞升彻底脱离肮脏的冥蛇一族。可惜事与愿违,带去的人损伤过半,金丹没偷成,自己也受了伤,只能落荒而逃。仓皇逃跑时经过凡间的一片林子,仙族的眼看要将她打杀,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那儿了,却因为一支黑羽箭打断了僵持。
那是锦婳第一次见戚源崇,还是个青涩的少年,一袭布衣却俊朗挺拔得出挑。
“你们一大群男子,欺负一个弱女子,成何体统?”他愤然质问。
仙族兵士面面相觑,与凡人解释可是大工程,开口边说:“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没想到戚源崇义正言辞地说:“她已然手上,你们还要治她于死地,何等凶悍。你们恃强凌弱,人人可诛。”
仙族兵士大约是嫌麻烦,也懒得纠缠,既然金丹无恙,他们也不想费功夫,所幸离开了。
戚源崇自以为得了理,毫无顾忌地跑过来查看锦婳的伤口,摘了附近的草药捣碎了给她敷上,“你一个弱质女流不好好在闺中,溜出来难免遇到歹人,此去也是长个教训,以后自己小心,好自为之罢。”锦婳就一直盯着这个玉雕一般的少年,目送他离开才想起来自己甚至都没道谢。
锦婳自小近血亲就都不在了,长辈虽然慈爱,可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被人这样的疼惜和叮嘱,有生以来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个凡人的男子,并非因为她的容貌。她自开始明白美貌能带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毫不吝惜去迷惑那些热衷于美色的轻浮之徒。她自认游刃有余,片叶不沾身。可是戚源崇根本没正眼看她,他只看到了她的伤和脆弱,她的心像被柔软的蒲草团撞了一下,又像是被春日绵密温润的雨水打湿。她说不清那种感觉,但却知道这个人她记下了。她当时想着也许是他还少年青涩,待成熟些也许会被她吸引吧,虽然凡人寿数不永相处不过几十年,可是那些垂涎她美色的又何尝不是蜻蜓点水,一朝新鲜然后抛诸脑后。她不介意和凡人有一段短暂却真挚的感情,或者就算守在他身边也可以,救命之恩是要报答的。
可是神族和仙族联手清缴冥蛇和其他妖族的脚步从未停止,各族损伤大半后,大多数都不成气候。就连九头蛇王与仙族大将苦战后也重伤难愈。她带着剩下的残部四处躲藏着,是不是还会和仙族的将兵遭遇厮杀。最严重的一次他们被包围了,她自己重伤以为死定了,索性放弃生机掩护蛇王逃走。紧要关头,蝠龙带着精兵强将从天而降,替她解了围。她感激蝠龙解救她于水火,可是他提出希望她跟随他时,她却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