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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小貂蝉的安危固然重要,但徐世贤的夺妻之恨,在徐家大院的伤眼之痛,件件仇深似海,自己受到的伤害是徐家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法弥补的。二后生心里竟然开始祈盼牡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些人最好能顺利把徐家洗劫一空,让他们全家都和自己一样,沿街乞讨。
二后生站起的身子,重又坐回到炕上,怨毒的自言自语道:“要说这徐家摊上什么祸事,也是他自找的,管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管他这等闲事。当时他们对我可是毫不留情,硬生生把我这一辈子都给毁了。”
牡丹看着二后生又坐到炕上,有些惊讶,说道:“你怎么又不去警察局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还是赶紧去报官吧,万一能把这些歹人拿下,还能救徐家人一命。”
二后生恶狠狠地说道:“凭什么要救他们?我还恨不得他家破人亡呢,他们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什么时候把我当人看过?他家若是被土匪上门砸窑那就是老天爷开眼,他家的报应来了。我告诉你啊,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日后也不要再提起,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牡丹看着二后生阴狠的样子,有些害怕,自己和女儿承蒙二后生收留才不至流落街头,尽管二后生平日很少打骂自己和孩子,可母女二人还是要看他脸色行事,大事面前从不敢忤逆。
牡丹再不敢出言规劝,起身爬到被子垛前,把被褥铺开,对二后生说道:“要是不打算去报官,那咱们就早点睡吧,我抱着孩子奔波一路,又惊又怕,着实累了。”
二后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说话,草草脱去鞋袜衣裤,上炕歇息。
劳累一天的牡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二后生却久久不能入睡,他尚未泯灭的良心备受煎熬,在报不报警之间艰难地抉择着。到后来,他还是心安理得地想到,作恶的人又不是自己,自己何必要愧疚呢,无论徐家发生什么事,那都是他家咎由自取,和自己毫无关系,今天是牡丹听到了土匪的谈话,要是听不到呢?其实这事压根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二后生把这件事想通透后,也呼呼地睡去了,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勤快的牡丹早早起来,正在地上忙着给他操持早饭。
二后生吃喝完毕,也不和牡丹打招呼,急匆匆地往城外走去,他想去徐世贤村看看有什么动静,打听一下昨日夜里徐家到底有没有什么变故,师妹小貂蝉是否安好。
正当二后生在村口的林子里四处张望之际,谁料没等到村中百姓出来,倒是遇到了自己的师傅。情急之下,二后生没敢打招呼,也不敢再多做逗留,掉转身子狼狈地快步走开了。
二后生一路上不断思忖,牡丹昨夜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夜里是不是真有土匪光顾了徐家?徐世贤村依然风平浪静,一如往日,没听到鸡飞狗跳之声,也没见到惊慌失措的村民四处奔走,更为重要的是没见有警察前来处置。
这几乎可以断定,昨日夜里,徐家什么都没有发生,是牡丹在慌乱中听错了,或是土匪被惊走了。二后生的心里有些失落,自己所期待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自己的处境和徐家相比依然是地狱和天堂的差别,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牡丹昨日夜里在郊外听到的说话声,正是小五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云雀”和一名手下,他们白日里在徐世贤村和徐家大院数度侦查,看到徐世贤村和徐家大院防守空虚,没有任何火力支撑,便放下心来。留下两人在郊外蹲守,另外一人跑回去报信,二人躲在壕沟里交谈之际,被牡丹听了个正着。
李丁和小五点之所以又出现在中都城外,又来徐家作恶,这其中还有一段隐情。
当日,李丁和小五点借着乡公所内的暗道,逃出八路军的包围圈,他们和铁蛋、张海分开后,仓惶逃窜,几人如丧家之犬,惶惶无处安身,只好又躲进了苍茫的大乌登山,以躲避八路军的追捕。
军统谋划已久,倾注了诸多心血的“春雨行动”,依然没有坚持到春天的来临,被扼杀在了寒冷的冬季里。得到消息后的赵抚宁暴跳如雷,大骂李丁众人饭桶,自己为了协助他们完成这次任务,可谓绞尽脑汁,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动员了可以调遣的全部军事力量,而他们最终还是以败北而告终,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向大老板戴笠交代,自己的将军梦只怕也要搁浅了。
赵抚宁通过眼线得知,李丁、小五点、铁蛋、张海,一干头脑已经全部逃脱,八路军正在全力追捕他们。而李丁在逃脱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和军统取得联系,上报失利情况。赵抚宁急于了解实情,立时开展调查行动,一方面启动潜伏特务,打探李丁等人的下落,一方面派人前往曹凯驻地,向曹凯了解援军失利原因。
李丁和小五点带着众人躲藏在山里,为了不引起八路军的注意,不敢抛头露面,也不敢在周围村镇大肆抢夺,只能偶尔夜间出去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勉强度日。不消几日,吃喝都成了问题,这一众人手,整日挨饿受冻,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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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丁二人知道,他们此次屠杀革命干部,占领乡公所,已经惹得八路军大动肝火,对漏网之鱼一定会全力围剿,稍有不慎,便会被一举歼灭。
李丁和小五点想着谋生的法子,也想着离开解放区,前往国统区,躲避八路军的追杀。然而谈何容易,如果没有得到国军的首肯,自己这些人即便跑过去也会被当作特务给抓起来。眼看着进退无路,上天入地无门,李丁又把算盘打到了军统的身上,准备再次和军统的人接头,给自己提供活动经费和出路。
小五点已经做好了继续拉杆子的打算,对李丁的提议有些犹豫不决,他说道:“军统在我们身上投入巨大,而我们不但一事无成还损兵折将,军统能饶过我们吗?我们可不要找到门上去送死。”
李丁说道:“你没觉得咱们被围歼之事很蹊跷吗?咱们本来已经在通往县城的路上设下层层岗哨,把乡公所也布防的固若金汤,连着几天都平安无事。可是曹凯的部队一来,乡公所的消息立刻就泄露了出去,咱们这些防守也全部失灵。一夜之间,折损一百多名兄弟,被人重又夺回乡公所。另外他们来的也真是时候,这边曹旋刚要被处决,那边他们就及时出现,好像商量好了一般。而且曹旋这人一直就和咱们对着干,杀咱们的弟兄,暗地里给咱们使绊子,让他坏了多少大事。”
小五点沉思片刻说道:“你前边说的我赞同,八路军的队伍能在咱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摸到咱们附近,这里边肯定有文章,咱们派出去的暗哨要不是被人策反,要不就是被人干掉了。八路军能这么精准的找到咱们的人手,肯定是有内线策应,否则的话不可能将那么多人一锅端。至于曹旋嘛,我看着倒不像是在针对咱们的计划,他就是个争狠斗勇的愣头青,你惹了他,他就必须要扳回面子来,你不是还在乡公所做农委会主任时就和他结下梁子了吗?”
李丁说道:“老宋,你一个足智多谋的老江湖,怎么在这事上这么糊涂啊。咱们首次出手便遭此重挫,所带部队全军覆没,你让军统如何看我们?日后如何信任我们,再对我们委以重任?咱们想在军统面前摆脱干系,推卸责任,获取谅解,争取行动费用,你不得有些说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