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郎中开好药,方菲吩咐丫鬟,按照郎中所开药膳,悉数采买,连带“二后生”的方子,一并去药店抓了回来。方菲打赏郎中,郎中告退。“二后生”如释重负,见郎中已走,便急欲离开,起身对方菲说道:“师妹,处处叨扰,实是不安,我和小师妹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相陪。”
方菲经过一番折腾,也有些疲惫,便不再挽留,任由“二后生”和“春芽儿”辞别而去。
走出徐家大院的“二后生”,如释重负,不由地抬头仰天,深深呼出一口气。此时的自己如同脱笼的鸟儿,可以自由翱翔在广阔天地间,“二后生”的眼中已满是憧憬,仿佛看到了娇柔不胜的小梅正楚楚动人的站在门首等着自己归来,张三在泼洒清水,清扫庭院,红儿在厨房煮肉烫酒,整个四合院被温馨欢快萦绕着。
“春芽儿”看了看沉浸在幻想中的“二后生”,说道:“师兄,看你今日有些魂不守舍,面上表情时喜时乐,是遇上什么事了吧?”
“二后生”心头一惊,没想到“春芽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连忙辩解道:“师妹,你说哪里话,我不是一直在和你陪着方菲唱戏吗?哪有什么魂不守舍?”
“春芽儿”咯咯一笑,说道:“解释就是掩饰,师兄是做下什么事了吧?”
“二后生”直吓得灵魂出窍,脸色顿时大变,沉着脸说道:“师妹,休得胡言,我一直和你在一起,能做下什么事来?师妹是听人说什么了吗?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春芽儿”不紧不慢地说道:“师兄莫慌,我看你脸色阴晴不定,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就随便问问。”
“二后生”听完,这才暗松了一口气,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身边的这个小师妹来,本以为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却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自己细微的表情变化就连方菲也不曾在意,“春芽儿”却看出了端倪,看来这个小师妹也不简单呐。“二后生”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面前的“春芽儿”,若要是在她面前露出破绽,那可就是功亏一篑,前功尽弃了。重又脸上堆起笑容,小心翼翼的对“春芽儿”说道:“多谢师妹关心,我能有什么事,还不都是牙疼惹得,搞的我心绪不宁。有你们两位时时牵挂的好师妹,真是我李欢前世修来的福分。”
“春芽儿”说道:“师兄言重了,我们本是同门,情同手足,若是日后马高镫短,有需要帮衬的地方,还望师兄关照。”
“二后生”说道:“师妹客气,互相照应,本是分内之事。今日师兄有事,需要进城一趟,办完事即刻归来,师妹回去,暂且莫要声张,若是师傅问起,便说外出有事,很快就会回来。”
“春芽儿”点点头,黯然说道:“此番君别去,不知何时归。君若无所思,相见再无期。师兄,保重。”“春芽儿”静静的站在那里,眼里有些失落,冲着“二后生”摆了摆手,一副远行作别的样子。“二后生”看着“春芽儿”的举动,心里升腾起一丝莫名的不安,好像“春芽儿”已经窥破了自己的内心。此时的“二后生”再顾不上考虑许多,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往城墙外走去,直到他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春芽儿”才怅然若失的往方家班的院子走去。
徐淑婉的丫鬟来报,“二后生”和“春芽儿”都已出了徐家大院。徐世贤早已急不可耐,拔腿就往中院自己的卧房走出,匆匆拿出那串钥匙,颤抖着手把自己收藏室的门打开,扫视一圈后,看着博古架上那些空缺的地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痛骂道:“这个狗东西,他倒是识货,把我那几串名贵的羊脂玉首饰他都拿了去,那可是夫人当年的心爱之物啊,还有辅同送我的巴林鸡血石,从李占魁那里淘换来的元朝释迦牟尼金佛,皇帝御用鼻烟壶,全都是名贵珍品。”
曹旋说道:“徐叔放心,这些东西只是暂时被李欢取走,他一直都会处于我的监控之中,不日必将完璧归赵,若是造成损失,由我曹旋一人承担。”
徐世贤见曹旋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曹旋为了救自家于水火,几经辛苦奔波,才想出这放饵钓鱼之策,即便这些东西有个闪失那也不能责怪曹旋,只要能把这些亡命之徒一网打尽,还徐家一个太平无事,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徐世贤的心里也豁然了。看来只有遇到一些大事,才能把事情的本质看通透,道理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