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魁接过来,一张张翻看,徐世贤站在身后,也仔细看着,每张纸上都写着大大的通缉令,上边写着通缉人员的事由和姓名年龄籍贯,下边是被通缉人的画像。最下端盖着鲜红的大印,印上写着“满洲帝国之宝”。看来是皇帝亲自下的追捕令,连玉玺都用上了。李占魁看到两张像时迟疑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翻了过去。徐世贤在身后也看得清清楚楚,那两张头像正是德公公和顺公公。
李占魁看完通缉令,给军官递了回去,说道:“画上的这些人都没有在我这里出现过,我也没有见过他们,三位还是到别处去问问吧。”
军官收起通缉令说道:“既然您没有见过,那就不打扰您了。我们再去别处打问一下,告辞了。”说完一拱手,带着身后的二人走出了恒雅轩。
李占魁见三人走远,对徐世贤说道:“世贤,看来这德公公和顺公公是从宫里逃出来的无疑,他们手里的画那就不会有假了。”
徐世贤有些担忧地说道:“这画是不会有假了,我现在担心买了他们的画会惹来麻烦,他们都是满洲国的通缉犯,咱们从他们手里买东西不就是销赃吗?”
李占魁展眉一笑,说道:“世贤,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他们拿着的是满洲国的通缉令,咱们这里是中华民国,他的律法管不了咱们,他要是能在察哈尔明目张胆的通缉这些人,还用得着低声下气地求着咱们打听?早就把通缉令贴的满大街都是了,这些当兵的也不会对咱们这么客气。我看这德公公和顺公公也是瞅准了他们这一点,才胆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售卖这些宫里的东西。你说不是吗?”
徐世贤说道:“占魁,言之有理,或许是我太谨慎了。刚才听那御林军的意思,宫里逃出来的人可不少,那这稀罕物件自然也从宫里流落出来不少,如果机缘巧合给赶上了,那真还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李占魁说道:“那些宫女太监根本不知道这些宝贝的价值所在,他们急需用钱时就都三文不值两文地卖掉了。咱们有幸遇上这德公公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送上门来的好事岂能让他错过,要不是世贤你和德公公商谈在前,我还真舍不得这到手的银子拱手相让。”
徐世贤说道:“占魁,不瞒你说,开始和德公公见面聊时,我还真不是冲着挣钱来的,我就是想收藏件宫里的东西,将来也能世代传承。是你说我才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将来如果我拿出去转卖的话,我指定把利润的一成拿出来送你。不能让你每天白白跟着我忙乎。这么多年的兄弟,有钱要一起赚嘛。”
李占魁说道:“世贤,开玩笑的,你既然喜欢那就收藏起来吧,下次如果还能遇到这样的便宜那我就先来了。”说完笑了起来。
徐世贤和李占魁商谈完毕,就带着徐达告辞出来,他要回家去准备大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德公公手里的《簪花仕女图》是真迹无疑,宫里都派出来御林军追查此事了,如果自己不及时把东西买下,很可能夜长梦多,再生变故。万一德公公遇到出高价的买家就有可能拿出来卖了,再或者德公公见到大街上到处寻找他们的御林军就可能躲藏起来,或者逃离中都县,到时候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自己只能追悔莫及。
徐世贤安排人手从地窖里取出来三万块大洋,满满地装了十个大箱,放到卧室,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方菲见徐世贤把这么多钱放到屋里,就问道:“老爷,你取这么多钱出来,准备做什么营干?”
徐世贤也不隐瞒,就把拿钱去卖画的事告诉了她。
方菲一听要拿三万块大洋买回来一张画,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就劝说道:“老爷,一张画就要三万块大洋,拿这满地的银元去换一张画,这也太贵了吧,就是金子做的也不值这么多钱吧,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徐世贤说道:“妇人之见,名画的价值岂是黄金能比,这些事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就别管了,等你生下孩子,这画就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到时候要好好收藏保管。”
方菲嘟囔着说道:“还不如把这整箱的大洋留给孩子来的实在。”也不敢再多问,只好听凭徐世贤的安排。
徐世贤准备完这一切,心情很好,就等着明天一手交钱一手拿货了,嘴里竟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方菲说道:“老爷,看你心情这么好,要不让我师兄来后院,和我唱上几曲,一来给你消遣,二来我也活动活动,这整天躺在炕上养胎我都快憋死了。”
徐世贤安排丫鬟去找“二后生”来中院陪夫人唱戏,提起让“二后生”来内宅,徐世贤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徐淑婉自从和自己争吵后,这几天忙着绢画的事也没顾上看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当下就问方菲道:“菲儿,这几天你看到淑婉了没有?他有没有再在厨房里煮麝香?”
方菲说道:“麝香倒是没再煮了,这两天我也没看到她人,听下人说,她让人在后院的厢房里支起了炉灶,在那里给曹旋煎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