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寒说:“那司机就不让他上车呗,这还用问。”
鹿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司机在监督着人们投币呢,怪不得没有逃票的。接着又问道:“那如果没有零钱怎么办?谁给找钱呀?”
燕北寒有点无奈:“坐公交车是要自备零钱的,没有零钱不能坐,你要是愿意可以把大钱投进去,但是没人给你找钱。”
鹿鸣对这城里人的精明啧啧称赞,没钱不让坐,投多了不给找,这去哪说理呢。当走到站点的时候,车上的语音播报系统开始报站,鹿鸣又担心了起来:“这个喇叭它是怎么知道走到哪里了呢?会不会报错站找不到人民公园呢?”就在鹿鸣忐忑不安中,喇叭里响起了女高音清晰的报站声“人民公园到了,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注意脚下安全。”
因为正好是周末,公园里的人很多,有大树底下偎依在一起的情侣,有围绕在父母身侧蹒跚学步的儿童,也有精神矍铄的老年人在锻炼身体,还有一些中老年人演奏着乐器围在一起唱二人台。这些都是小县城里不曾有过的镜头,这一切都让鹿鸣觉得稀罕。
在公园里的清水河畔,几个人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向来往的游人招揽着生意,鹿鸣被这美丽的景致吸引了,想着要把这美好的瞬间留下,就和燕北寒商量着要拍个照片留念,毕竟是第一次到真正的城市里来。燕北寒也觉得想法不错,二人就向身边张望起来。这些精明的生意人,很快就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不远处一个脖子上挂了两个相机的中年男子,颠颠地跑了过来,热情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想照个像留念呢?”
燕北寒说道:“照相多少钱?”
摄影师道:“现照现取的十块钱一张,普通彩色五寸照片五块拍一张洗两张,三天后来取。”
燕北寒向鹿鸣问道:“你说咱们照哪种?”
鹿鸣犹豫了一会说:“现拍现照这个太贵了,十块才一张,要不咱们照那个普通的吧。”
燕北寒说:“照普通的今天拿不上,三天后才能取呢,咱们还得来一趟。”
摄影师马上接口道:“照普通的你们也不用再跑一趟,给我留个地址,留下邮费我洗出来就给你们寄过去了。”
鹿鸣问道:“那照片寄到我们中都县,邮费得多少钱?”
摄影师说:“一块钱就够了。”
鹿鸣和燕北寒合计了一下,决定照普通的照片,摄影师开始让他们选景。燕北寒和鹿鸣在清水河边合了一张影,在柳树下合了一张影,二人又分别单独照了一张。一共拍了四张,摄影师告诉他们一共给他们洗八张照片出来,他们付了钱,在摄影师拿出的一个小本子上写下了邮寄地址。
鹿鸣和燕北寒兴致勃勃地在人民公园玩了一个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二人又坐公交车去了展览馆,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瞻仰了树立在展览馆门前的***像,这是一尊***的全身石雕像,***昂首挺胸,背靠展览馆,面向万人广场,身上穿着小翻领双排扣的长大衣,自然下垂的左手拿着八角帽,右手向前抬起,像是在对广场上的人群挥手致意。燕北寒拉着鹿鸣对着***雕像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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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展览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燕北寒带着鹿鸣去街角的一个山西一绝饭馆里吃了碗刀削面。吃饱喝足的二人找了一个小旅社,从来没有在旅社住过的二人,心里都透着激动,给老板付了十五元房费后,老板带着钥匙把屋门给打开,屋里有两张床,电视柜中间摆着一台电视机,边上放着一个暖壶两个茶杯,还有一个洗脸盆架,这就是屋里的全部陈设。关上门后,燕北寒开始摆弄电视机,电视机是黑白的,只有三个台能看,屏幕上还满是雪花,燕北寒把电视机上的两根天线抽出来不停的变换着方向,一番摆弄后效果依然不佳。鹿鸣把暖壶里的水倒了两杯,给燕北寒递过去一杯,俩人捧着茶杯,看着黑白电视,在这城市的小旅社里度过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次旅途之夜。
第二天早上,鹿鸣和燕北寒早早就起来了,用房间里那满是污垢的脸盆和毛巾胡乱地洗了把脸,就往大境门赶去,这是他们出行的最后一站。刚下公交,远远地就看到巍峨的长城巨龙般盘旋在山顶,随着山脉一直向远处延伸。走到近前,大境门门楣上“大好河山”四个遒劲有力的黑色大字便映入了眼帘,俩人花两元钱买了门票,就踏入大境门登上长城,这气势恢宏的长城彻底把二人给震撼到了。看着古朴的青砖,整齐的垛口,高耸的烽火台,畅想着三四百年前古人的智慧。由于长城没有全部开放,游客只能限制在一个大约五公里的长度上游玩,即便是这样,他们也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走了一个来回,从长城上下来时已是疲惫不堪。
张垣市的愉快之旅在鹿鸣和燕北寒的兴奋激动中很快就接近了尾声,二人在恋恋不舍中坐上了返程的班车,这一次城市之旅给二人在同学面前多了无数的谈资,也激发了他们要去大城市闯闯的美好愿望。这次的旅程基本是完美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鹿鸣和燕北寒在公园拍的照片直到高中毕业也没有等来,那美好的瞬间未能给保留下来,只能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二人揣测了无数个可能,也不愿相信那个摄影师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