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初,我计划先把暑假作业完成后再做打算,每天准时八点起床做作业到下午四点,然后看电视到十二点就准时就寝。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三周,完成暑假作业后,我向苍松要了初二的课本,每天抽三个小时来预习一下初二的课本,剩余的时间除了看电视就是睡觉。
苍松这年中考,获得县一中录取通知书的他肆意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今年看不到他暑期最后一周拼命赶工的凄惨样甚是遗憾。
我走过客厅,来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一袋鸡内脏,随便拿了半边鸡肝丢到砧板上,从墙与桌间抽出一把片刀,手法笨拙地将鸡肝切成条状。
我把鸡肝条放在买菜剩下的白色塑料袋上,砧板用自来水冲洗几次再用片刀刮干净才放回原位。
我在厨房各处分别拿了一些青菜叶子,白米饭走到金鱼缸前。
上年暑假老妈买回来的宠物乌龟正在水中一动不动,我先把青菜叶子和白米饭丢进金鱼缸,乌龟不为所动,当我把鸡肝条放落水中,乌龟张牙舞爪地吃着鸡肝条。
上年刚买回来时,老妈是喂牠饲料的。饲料喂完了,老妈就试着喂一些青菜叶子和白米饭,也吃了,后来改善伙食适当喂乌龟一些生肉,就一发不可收拾,非肉不吃。
挑食,活该长得慢!我谩骂一句便拿着脸盆走上天台了。
天台如以往一般艳阳高照,我走到角落水龙头边,脸盆放在正下方,扭动水龙头的开关,清水涌泉而出。
我装满一盆水,往天台种植的植物那走,一盆植物一盆水,一一浇水过后,一阵清风吹过,我仿佛听到这些受我恩惠的植物托清风对我说感谢。
不用客气,我就读在一所有雷锋像的学校,这是我应该做的,放心,我每天都来,哈哈!
除了预习课本和看电视,喂宠物和淋花是暑假期间唯一的消遣。
暑期不知不觉已过半,一天,我在天台淋完花,忽然在天台边望着附近房屋与人发呆。
我看着附近成群结队的孩子在一起快乐地玩闹、欢笑,我忽然想起承欢、谢莉、崔海彬。
如果承欢没死,我是不是和承欢、谢莉在三小的老凤凰树下吃着冰棒赏花赏叶赏旧日的母校,聊你聊我聊曾经的好友及故事。
如果我在上一年不顾虑这顾虑那不生气,我是不是和谢莉早已经和好了,出门上学无须为了躲她特意绕路而行,她也能接着做我的良师益友,为我这个劣徒解答一个个离谱的问题。
如果崔海彬没有拒绝当初我的一番美意,他会不会与我在莘莘学子中朗诵古诗,背诵单词,在眼花缭乱写满数字与字母的草稿纸上解陪伴我们整个青春的公式。
如果我心中所想都能成真,那该有多好。
可,如果没有如果。
我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妄想,就像赌徒妄想靠赌发家致富的一样不切实际。
太阳微晒,我趴在天台的水泥墙上发呆,在思念到最深处时,我幻听到承欢的声音。
去找他们,快去!
我直腰看了看周围房屋的天台是否有人。
这是幻听吗?可这好像是承欢的声音?我确认周围没人后,我像是被石化了,良久后,太阳把我晒出汗,深蓝色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沾湿。
附近芒果树上飞来一只蝉,发出刺耳的叫声,我走出半步,随后狂奔到家门外。
我走进家门口立即把拖鞋脱了,从鞋柜拿出一双凉鞋速度穿上。
老妈经过,她问我要去哪?
我说:我去找朋友。
晚饭前记得回来啊!
知道了!我声音还未落下,人已跑在楼道。
我想去找谢莉和好,我的成绩变好了,不再害怕自己会拖累谢莉,所以没必要再躲着谢莉。
我想去找崔海彬,告诉他,他当初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
大概是心急过头的原因,我忘记我有自己的自行车,凭着热血靠一双脚跑去找他们。
我先去找崔海彬,我来到他经常来的游戏机室外,我气喘吁吁地走进去,里面生意惨淡,只有几个小孩在玩游戏和一个大叔在玩老虎机。
我又去找附近的游戏机室去找崔海彬,以前的游戏机室要么关门要么生意惨淡,无一例外的事是他不在里面。
我想他今天只是碰巧不在,于是我兴奋地跑去谢莉她家,路上跑一段路走一段路,稍微想象一下我和谢莉重归于好的对话。
我去她家外,按了多年不安的门铃,她穿着拖鞋走到大铁门,冷冷地对我说:有什么事吗?
我对她说:我们和好吧!
谢莉冷冷地问我:你是笨蛋吗?
我笑着说:我当然不是,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她叹叹气:随便你这个笨蛋。
我一遍又一遍想着这些对白,当我来到谢莉家外,不知为何,我发现这事没有我刚才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站在她家别墅的大铁门外,手在颤抖,无法按下她家的门铃,这感觉像是在害怕。
对,我就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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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谢莉早在这一年内就把我忘了,并交到比我更好的朋友。谢莉除了性格冷淡其余都比我好,就连我都能交到朋友,谢莉怎么可能交不到朋友,我知道这可能性不大,可可能性不大并不代表没这可能!
我害怕,并越想越怕。
我知道自己多余,本来只是动动手说两句话就能轻易成功的和解,被我想象得犹如面对世界末日般恐怖。
我在谢莉家外焦虑地徘徊了十多分钟,还是无法按下那个灰白色的门铃。
我此时十分心烦意乱,备受困扰中,我落荒而逃,回家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又去找崔海彬和谢莉,我还是找不到崔海彬,还是按不下谢莉家的门铃。
过后几天,我心里变得空落落的,这感觉就像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就算有人找到我不见多年心爱的玩具试着来填补这空洞也于事无补,因为不知何时起我已不再需要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