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段时间后,谢莉虽然待人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不过也没得罪什么人。我细想下觉得也对,如谢莉所说坏孩子就是坏孩子,怪人就是怪人,只要安静点到哪都一样的话,谢莉本来就是安分不惹事的人,林浩看上她被拒绝后而报复本来就是个特例。就算现在有人不爽现在的谢莉,碍于由我疯羊罩着的名号也没谁敢动谢莉。
关于疯羊这个名字,在我们这级基本无人不晓,那时我把我那张破凳子劈散架的事可谓轰动年级一时。在他人流传的谣言里,那些散播者把我描述得面目全非,我就是上可偷家里的救命钱,下可收低年级保护费,动手就下死手的恶魔。在我看来当时我只是气过头下手狠点,恰好把那张早应该进垃圾场的破凳子给劈散架了,不过多亏了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我才有保护谢莉的手段。
我想维持这个名字的威慑力不只需要传谣,后来我也打过几次架,都是那些吃饱撑着没事干的孩子来惹我。
这是崔海彬教我的,我体力差,多亏崔海彬的建议我才能维持不败。
疯羊这个外号虽然不好听,不过胜在好用,慢慢的我也接受了这个外号。
六年级的时光一天天过去,待我确认谢莉在这里很安全不需要我保护后,我去厕所报到的次数越来越少,反而经常对着天空发呆,想如果承欢还在世,现在的我会是怎样,是不是还在老凤凰树下与承欢、谢莉晃着脚闲聊?还是为谢莉买冰棒在小卖部挤得头破血流?这些只要想想就能使我快乐起来。
春来夏去,秋去冬来,冬日以添衣的方式悄然来到我身边。
有一天我和崔海彬在厕所外,他倚在墙上呼出一个个圈圈,一阵冷风吹过,无情地吹散他的圈圈。
我把手缩进缩进冬季校服的袖口里,衣袖一片灰黑,这是平日我为课桌翻新擦亮而造成的杰作。
崔海彬穿得单薄,只有一件冬季的打底衣。他在风中发抖,在我眼中他还不快回教室,他很快就能扮演电影中被冻死的流浪汉。
我说:你的校服呢?
崔海彬把烟丢到地上用脚踩灭烟头:今天早上不是很冷,也没发觉忘穿校服了。
哦!我不在意。
崔海彬把手伸向我校服的拉链:苍洋把你的校服借我穿一穿。
我连忙后退,前不久崔海彬也是忘记穿外套向我借校服,结果他一借就是一上午。
我说:想都别想,上次的事我还记着。
别那么小气好不好,好歹都是过去的事。
崔海彬过来脱我的校服,我宁死不屈和他纠缠在一起,在崔海彬快要得手时,有个六十多岁不胖不瘦的老奶奶喊住了崔海彬。
这位老奶奶穿着朴素的花衣花裤,这是老一辈标准的老人装。
老奶奶手中拿着一件校服,笑着向崔海彬走过来:海彬你在这啊!
崔海彬看了看周围的孩子,一脸嫌弃地说:你怎么在这?
老奶奶把校服铺开套在崔海彬身上,摸摸他的头说:你今天忘记穿外套了,一定很冷吧赶快穿上,你这孩子老是这么冒失,我百年归老后谁照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