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鹤情在江南多地有着深厚的人脉关系,各地布商为澹台鹤情卖力奔走。
越来越多的布商参与,澹台鹤情变得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然布商隔行如隔山,在很多方面他们都很吃亏,但有一点优势是粮商比不上的——那就是布商大多都很有钱。
布商有钱,用银子砸,无论是粮谷收购价格,还是人员雇佣费用上,他们都用银子狠狠的砸。
这让粮商有苦说不出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争购粮食变得越来越激烈,演变成一场布商与粮商的隔行之战。
苏州城这边,陆涛从头到尾都没有关闭城门,将从外县涌来的百姓拒之城门,大有来多少包纳多少的架势。
正常情况,陆涛这般姿态,民心早就安定下来了。
只是此事有朱阀在背后推波助澜,风波不止。
朱家书房,朱东来问道:「朱权,为什么陆涛还撑的下去。」
朱东来原本以为陆涛今天会被逼无奈关闭城门,接下来他便可以动用一切手段,扳倒陆阀的名声。
朱权应道:「原本陆涛今天已经撑不下去了,不过陆涛动用了军粮的配额。」
朱东来闻言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陆涛这是越陷越深啊,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烂摊子越来越多。」
朱权不知道如何回答,大人物都很有魄力,敢为常人所不敢为,也有勇气去承受严重的后果。
陆涛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物!
「老爷,现在该怎么做?」
朱东来淡淡道:「不必着急,让鱼把鱼饵咬的深一点,无法摆脱。」
他已经想到接下来对付陆涛的法子,那就是动摇军心。
第一批粮谷运回苏州,浩浩荡荡上千人的车队,数百辆的牛车马车,场面十分浩大,一点要不亚于运送粮草的粮军。
按照一辆马车能够运送十石到十五石计,这批粮谷在一万石以上。
霍端的能力果然惊人,这才是第一批,在接下来关键的几天,这样的情况将持续不断,让人难以相信霍端只是一个商人。
这大概是就是连新罗王和高丽王也对他如此重视的原因。
这支车队在离苏州城门还有三里地的时候,却被折冲府屯骑营的军队拦了下来,亲自带队的是折冲都尉朱少直。
朱少直以为搜查为名将车队粮谷扣押下来。
车队领头的人没少与地方军队打交道,军队不会无缘无故将他们拦下,跟军队讲道理也是行不通的,立即派人前去通报霍端。
只要上面打点好了,军队自然会放行。
霍端稳坐苏州,收到消息,并不慌张。
最近苏州发生的一些列事情,他都看在眼前。
普通人看不清楚个中底细,而对于消息灵通的霍端来说,他不会看不出陆阀与朱阀在斗。
连只有战时才会启用的折冲府都动用了,如此大的场面,可不是小打小闹。
显然陆阀与朱阀撕破脸皮了,这也着实在霍端的意料之外。
竞标一个江南东道粮食总商牵扯如此之多,而陆阀能态度如此坚决的站队,就跟一个重要人物有关。
这个人就是即将上任的淮南道节度使谢傅,谢傅明显得到陆阀支持。
加上前两日,顾阀出动虎卫护送澹台府运银车马,吴中四阀已经有两家人站在谢傅这一边。
现在就只有一个张阀没有表态,如果张阀也站在谢傅这一边,那么朱阀就只有负隅顽抗一途,最终退出历史舞台。
但是如果张阀站在朱阀这一边,加上一个地宗,只怕苏州这安定繁荣之地
,要被搅的翻天覆地。
历史演变轮换的规律,不是更创辉煌,就是低入谷底。
朱阀朱东来的底气到底在哪里,霍端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朱阀与张阀已经暗中达成同盟。
属下见霍端久久没有吩咐,出声问道:「老爷,现在怎么办?」
霍端一笑:「雁过拔毛,还能怎么办。」
「要不请陆大人帮忙?」
霍端笑道:「陆大人现在焦头烂额,府军和衙役也不敢闲着,怎么帮忙。」
在霍端看来,陆涛现在不敢轻易将自己的人调离岗位,一旦调离,苏州城内随时会在某些不轨居心人员的怂恿下发生暴乱。
也就是说,陆涛此刻并没有人手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