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陈公国这边呢?虽然也开始有意识学会烧炭冶铁,但那严苛的等级制度依旧让治下的铁官所维持了过去大致的产量。
这两个一相差,那便是差之千里。
所以纵然满宠知道应该要在方阵外围布置一些铁甲兵抗线,但他手里就这么多副铁甲,他必须用在刀刃上。
什么是刀刃?那就是他自己大纛下的五百扈兵武士,他们是真正的尖兵。
正是由于双方资源的差距,造成了两边不同的军制发展方向。泰山军是分主力和地方两个营头,而袁氏这边就是杂兵和精锐武士的区别。
所以,当邓虔冒死冲进满宠部的左翼时,他意外的发现,敌军太脆了。
那些只穿着号衣的袁氏步槊手,一旦被邓虔这些铁甲武士近身,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有一二悍勇的使用抽刀抵抗,但被铁骨朵无情的砸烂了脑壳后,也消失不见。
此时邓虔已经连杀死人,几乎凿入了敌军阵型的中间。他身后的铁甲陷阵也是如此,三三两两的散开,肆意屠杀着缺乏抵抗的袁军。
急促的号角声不断变动,听不清到底是己方的还是袁军的。
混乱的视线,嘈杂的噪音,都让邓虔丧失了战场的空间感,他只能带着部下向着不远处一面旗帜奔去。
但还未再奔出多少,他们的视线为之一空,原来他们竟然已经杀穿了敌阵。
可当邓虔看着前面的场景,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接抽了上来。
只见方阵外的空地上,到处都插满了木桩,这些木桩都是斜着朝外,将锐利的一头对准北面。
这并不是让邓虔感到凉意的,而是这些木桩之间布满了弓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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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自己带着部下们杀出时,这些弓弩手也惊愕的转头看向他们。此前他们刚受中军旗令,对着北面发射了一轮箭矢。
原来,当正面的张南看见魏博军已经陷阵并造成了敌军左翼的混乱时,他也下令前营发起进攻。
刚射完一轮箭矢的袁氏弓弩兵们惊愕的看着突然冒出的敌人,看着浑身是血的铁人,这些人慌忙就要上弦回击。
这个时候,邓虔一咬牙,怒吼的撞了上去。他的身后只剩下二十多名陷阵士,但依旧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他们都明白,此刻犹豫就会死。
于是,在满是尖桩的狭长地上,两边浴血搏命。
……
魏博军之军主谢弼已经移纛旗到了前线。
此时在他的视野中,敌军的侧翼已经完全混乱,他没有想到陷阵士能造成这样大的战果,这大出其预料。
也幸亏谢弼就是在前线,所以他迅速抓住了战机,令号角手吹响总攻号。
在计划来说,总攻太早了,但就战场的形势,谢弼的命令却非常及时。
本来谢弼是打算让骑军先发的,这样能更快的冲击敌阵。此时日头已经将地面晒得板结,骑军冲锋的阻力已经没有了。
但就在他要下令突骑冲锋的时候,他敏锐的看见一点不对。那就因为敌军的混乱,将阵内的一些布置给暴露出来了。
那是什么?
虽然看不清,但谢弼心头有了一层疑虑,于是他决定变换军令,令前营的步槊手压上去。
他决定对线而不是突破了。
而这个决定直接拯救了魏博军,因为在他的南面,郭默恰恰相反,他选择了用突骑破阵的方式来扩大战果。
于是,悲剧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