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有三事。第一为,军中薪柴尽湿,诸营已经没办法取火,需要立即向中军总粮台掉要一批干柴。”
谢弼疑惑的问:
“军中薪柴除了部分是露天放,不也有很多是储备在仓里吗?怎么这些也湿了?”
听到这里,吴质哼了一句,然后就有一人颤颤巍巍的出列伏地,颤声道:
“此前我军要加急修筑洛水防线,所以各军的壮丁都被派出去做了工,所以没人力修建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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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弼一听,大怒:
“好胆,你要是缺人就应该早与我说,而不是心怀侥幸,等事后出了事了才与我说。”
接着不给下面人辩解的机会,谢弼就大声道:
“执戟何在?与我拿下此人印绶冠带,压入苦营,战后论罪。”
话未落,帐外就出现两名雄壮执戟士,一左一右将瘫软的仓曹长给拖了下去。
谢弼做事就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此时他环视在场的这些曹吏,哼道: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吴质本有心劝说几句,见谢弼如此,忙将后面两事说了。
“还有就是中军划定给我们的阵地防线,我带人去看过了,这地方大部分都是平地,如洛水真泛滥,一定会被淹的。所以我建议将营地再往后布置,布置到灵台一带,那里有高台可以驻军。“
但谢弼听了却直皱眉头,他反问了一句:
“退到灵台?那岂不是都要到京都城根下了?我军是大军的第一道防线,要是我们撤这么远,岂不是将洛水拱手让人?这不行。这样,你让各营建高脚楼,军士都驻扎在楼上,令将营中辎重至于高地,另外再令各营都造几艘木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吴质听后,忙记了下来。
然后他抬头,忧心忡忡说了第三件事:
“刚我带人巡各营情况,吏士们都还行,除了一些北虏出身都有些病倒,大体都还正常,但军中的战马却因为水土不服,和淋了大雨病倒不少,这个问题比较严重。”
谢弼先是说了句:
“不要叫北虏,叫平州士,这些都是军中弟兄,不要用胡、虏、夷这些带有侮辱性的词汇,这是军中制度,而且以后更是国朝制度,切记。”
吴质也知道这个事,只是一时顺嘴了,忙点头记下谢弼的叮嘱。
叮嘱完吴质,谢弼也是愁眉不展。
正所谓“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在魏博军中,第一战略资源无疑就是军中的千匹战马。
魏博军经过数次整军扩编,实兵满员五千吏士,其中骑军五百,而多的五百是张冲认为谢弼用兵有道,专门又配的五百骑。
此前,谢弼围绕着这千骑为核心战力做了很多相配套的战术,但没想到现在战马病了不少,一下子就打乱了此前谢弼的布置。
但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原先泰山军在泰山时期,无论是战马的保有量还是素质都不足,当时全军一共不过千人左右的突骑,还是历次大战积攒下来的。
直到后面泰山军陆续拿下冀州、幽州、平州、代北、并地,几乎掌握了大汉最重要的几个产马区,泰山军的骑军数量才猛增上来。
但这也不可避免的导致,军中骑军大部分战马都是来自以上地区,而这些战马在南下中原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水土不服。
现在遇到这种不遇的大雨,这些来自边地的战马一下子就病倒了。
此时见谢弼皱眉,吴质建言道:
“不如先向中军调拨一批?不然我军战力是要下降的。”
但谢弼摇头道:
“长史,你多在内,不知道我军马政。就是向中军调拨,中军那边也是没有那么多空余战马调给我们的。”
原来泰山军的战马都是有编号的,这一次从太原一路南下,泰山军就携带了大概两万匹战马,经过大半年战斗,其中损耗病倒的几乎到了一半。
要不是后来打破京都,从城中各公卿家得马万匹,张冲是不会大方到给魏博军又增马五百匹的。
可现在一场瓢泼大雨,将己方的骑军优势大打折扣,该说不说,敌军还是有点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