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泰山军厉害,是虎狼,但苏仆延却是不信。
用他的话来说,他们在辽东出猎哪次不猎些虎豹?汉人又如何,他又不是没和汉人一起并肩作战过。
但现在苏仆延信了,当他喝着肉汤,唱着胡歌,要和部下们一起载歌载舞的时候,泰山军杀来了。
这该死的泰山军,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为何专盯着本部大人杀!
真惹恼了咱苏仆延,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这时候,边上的护帐武士大喊:
“大人,那些汉人又杀上来了。”
苏仆延一个机灵,随便点了一个护帐武士下令:
“你,对,就是你,带一队人去拦着他们。活下来,赏你两落。”
说完之后,又继续马不蹄停向东逃窜。
……
“啊嘁!”
黄缨兜鍪下的徐晃骑在战马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边上的骑将徐商忙关心道:
“校尉,怕不是受了风寒了吧。”
说来昨日那场秋雨虽然小,但确实让泰山军吃了不少苦。除了使得本就难行的野路更湿泞外,还造成了泰山军一些减员。
后面的突骑部队还好些,像徐晃的飞虎军作为全军排头,本就要负责哨骑探查,而一奔马一出汗,再加上雨淋可不就要病倒吗。
但这份煎熬到这里都将结束了,天可怜见,他们这边刚出谷口,就在平冈旷野上看到了乌桓人。
本还以为自己行动被发掘的徐晃很快就意识自己是撞进了乌桓人的营地了,于是只简单将情况送回后方后,就带着所部发起了进攻。
泰山军本就披甲整齐,又占据突然性,所以刚一冲击,就将辽东部的乌桓人杀得血崩。
直到现在,徐晃就一直带着部下不断砍杀,而没有遇到任何成建制的抵抗。
所以战机如此,徐晃还在乎自己是不是风寒?
他高呼一声:
“让弟兄们都杀起来,一直追着人团最密的地方杀,不能让这些乌桓人反应过来。”
他身边的众骑士纷纷高呼,然后三两个就一起,继续追杀了。
很快徐晃他们就杀到了一处壁垒附近。
看着原木制成,用泥巴糊起来的壁垒,徐晃皱着眉不动。
这时候他边上的徐商劝道:
“校尉,这处地方险要,咱们还是先放过留给后面的兄弟部队,咱们还是直接去追杀那些乌桓人。”
徐晃摇了摇头,指着这处壁垒道:
“这地方扼守进入平冈的谷口,如果不拿下,我方大军长蛇行军就容易被其拦腰截断。咱们为将者不是寻常吏士,眼里如果只有军功,就不能看清全局。”
徐商受教,然后就主动下马带着十几个披甲骑士先行探壁。
只见这一处壁垒此刻静悄悄的,在外面喧闹的战场追击中反差更为强烈。
从远处看,这壁垒好像紧守着的,但真到了近前才发现这壁门是虚掩着的。
徐商扭头看了一眼后面,见徐晃正带着人上来,忙让人进去将壁门推开。
在吱吱呀呀的艰涩声中,这处大门为泰山军洞开了。
徐晃骑着马,带着飞虎军的骑士们缓缓入内。
这处壁垒是典型的汉民风格的壁垒,有亭有院,应该是避居塞外的汉人们修建的。
但现在这里却呈现出一股死气。
没有犬吠、没有鸡鸣、甚至连人味都闻不到。
徐晃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里一沉,随后踱马顺着气味往壁垒深处走。
边上的骑士们见徐晃还要上前,忙骑着马从两翼护住了徐晃,然后万分谨慎的看着两边的屋舍,生怕这是一个陷阱。
这壁垒建造时肯定是没有规划好的,要不就是后面人口多了,总之这一路徐晃他们七拐八绕的才来到这壁垒的中央,一处草场上。
徐晃这过程中脸一直板着的,因为他猜到了自己一会可能要见到的是什么。
不论是那浓重的血腥味,还是那草场上空盘旋的成群的乌鸦,皆已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