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不忍看到张氏老二混得这么个下场,更何况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联合,来试探左髯丈八的底线。
左髯丈八并不知道这些人有意试探他,但即便如此,他也万万不能容忍张宝以大贤良师的身份入葬,那样的话,他左髯丈八岂不就真的是乱臣贼子了?
于是,左髯丈八在军府上发了狠,说张宝欺兄盗嫂,篡夺大位,不凌迟处死已经是开恩,又如何敢以大贤良师的尊位入葬?
所以左髯丈八坚持要将张宝革除出教,以庶人身份结束此事。以此显示他左髯丈八起事全出于公心和大义。
此时的左髯丈八已经不仅仅是广宗留守的黄巾铁骑军军主了,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辅道太师了。
所谓太师自然就是说他左髯丈八是咱们少师的老师啦,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在左髯丈八心中,他可不是一人之下,而是真正的重众人之上。
所以自视大权在握的左髯丈八如何能容忍张白骑等人的意见,雷霆大怒。
他见张白骑敢在他面前炸刺,直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怒喝:
“好你个张白骑,你是觉得我左髯丈八的刀不利吗?”
而张白骑也是坚硬,虽然手中并无刀剑,但依然梗着脖子回道:
“你左髯丈八有刀,我们就没刀吗?”
这话一出,左髯丈八眼睛一眯,不说话了。
因为这句话有个重点,那就是张白骑说的是我们。换句话说,张白骑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人?
那是谁?有几个?
左髯丈八的眼神扫视着对面站着的于氏根、刘石、司隶、椽哉,又看了眼张雷公、于毒、白绕、眭固几个或多或少也支持张白骑的小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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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髯丈八心里惊疑不定。前者那些是和张白骑一起驻扎在广宗城外的外军系,普遍是之前人公将军一系和一些杂牌,二十一日的军变,这些人都被拦在城外,只能等最后的结果。
但后面如张雷公、于毒、白绕、眭固这几个可都是天公将军一系呀,这些人不站在他左髯丈八身后,怎么支持起来了张白骑?
想到这里,左髯丈八的眼神越来越凶狠,他的目光也渐渐显出了恶意,很显然,他在想要不要现在就剁了这些人。
而对面张白骑一直注意着左髯丈八,看他的眼神开始不对,他马上就出来转和。
他虽然是军中几个渠帅中多智的一个,但自从人公将军不明不白死在巨鹿城下后,他们这些人公系的军将就开始难过了。
不论是人员补充还是兵力补给都是最后一轮,所以别看他和于氏根、刘石、司隶、椽哉,苦晒这些人联合,但实际上就是抱团取暖,他们的实力根本挡不住手握精兵的左髯丈八。
更不用说此刻大厅内,有兵刃的就只有那左髯丈八。
这孙子自谋反后,不仅给自己来了个就座不辞的待遇,还有个带刀入殿。此刻左髯丈八要是真的发起疯来,谁挡得住他?
所以素有智者之称的张白骑如何会让自己等人陷入险地?刚刚那句硬气已经足够显示出他的刚硬的一面了,现在需要的是显示柔软。
于是张白骑笑着出列,手中举着一枚五铢钱,对左髯丈八道:
“既然你我各持己见,不如就将结果交给黄天定夺?我现在扔铜钱,如果篆字在上,那就以大礼安葬地公将军。如果是在下,那悉听太师的。”
许是最后那句太师说得左髯丈八高兴了,此人也就点头了。孰不知,此人也就是玩玩,想着要是真不遂他意,他就要了张白骑这帮人的命。
就在张白骑将铜钱抛出,外面一名令兵突然奔入,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泰山军向着广宗杀来了。”
此言落,一时间,全场寂静,只有那铜钱在地板上滚落之声。
这铜钱滚着一路,终于在左髯丈八的脚下停了。
但左髯丈八此刻再没有心思看最后的结果,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