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帅,弟兄们煮了一批羊,别说味道是真的好。听说还是那臧旻专门从草原换来的,香的很。”
知道张冲要说什么,那赵儋还补充了一句:
“渠帅,弟兄们都有,这是给你的。”
跟着张冲久了,这些横撞将们都知道渠帅是弟兄们不吃,他不吃。弟兄们吃什么,他吃什么。
果然,听到这话,张冲哈哈一笑,闻了一口肉香,先是撕下一块肉给赵儋,笑骂道:
“阿儋你这斤两还差些,这肉拿来你肯定是一口还没吃过,这肉给你。”
赵儋见被渠帅拆穿,讪讪一笑,也接过了羊肉。
然后张冲就又撕下一大块传给了郭祖。
郭祖不客气,馋肉的很,忙接过来顾不得烫就咬了起来。
但他那粗豪样子,直接引来一声冷笑。
却是刚刚那不屈汉吏,扭着头怒目骂道:
“我道泰山军都是些什么人物呢?原来不是伙夫就是蠢猪,便是那闻名天下的冲天大将军,也不过尔尔。”
此人的话惹恼了郭祖,他肉也不吃了,回骂道:
“你这等败军之将也敢饶舌?你不怕死吗?”
许是正等着这句话,那军吏扯着脖子,嘶喊道:
“死有什么怕的?或重于泰山,或重于鸿毛。我受汉室大恩,就是一死又能如何?到时候留名青史也是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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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祖听了这话,反倒不气了,这不怕死的,都是能让人敬重的。
就好像刚刚渠帅不就是说那臧义是个从容赴死的好汉子吗?看来这人也是。
就在郭祖心里浮现几分敬重的时候,边上的张冲正不紧不慢的咀嚼着羊肉。
这羊肉的确不错,香、嫩、润。
下面的那个汉吏见做主的张冲这幅样子,心里也急了,正要再说几句。
这时候,边上的郭祖突然向张冲求情了:
“渠帅,我看此人不凡。你看在场众人皆碌碌,唯有此人不屈昂扬,有股英雄气。我看这人是我道中人。”
张冲听了这话,又嚼了一块肉,然后把桌上的布又扔给郭祖,示意他继续给他的甲胃保养。
这时候,郭祖哪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接过布就低头老实的擦着镜面甲。
不过郭祖也有点不服,嘴里还嗫喏着:
“这就是好汉子嘛,有何说不得的。”
张冲压根就不理这夯货,腮帮子嚼着肉,就在大帐中扫视,然后他就点着一破烂甲衣的俘将。
此人冠发全失,蒙头垢面,一直低着头,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吓得丧了魂了。
张冲点着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可愿意上来和我一起吃这羊肉?”
在场的人都惊呆,那些俘将纷纷看向了这人,完全不明白为何那贼头要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此人不过一个外郡将,何德何能比他们先一步?
那个人也有点呆,但他不傻,忙磕了一头,对张冲恭敬道:
“罪将愿意。”
那边低头擦着甲胃的郭祖,听此人这般没有骨气的话,撇了撇嘴。
真是个孬怂。
随后张冲就将羊肉递给了此人,然后这人恭敬收下后,就狼吞虎咽起来。
这下子,另一边不屈汉吏再一次恼了,骂道:
“贼就是贼,募的都是一些不忠不义之人。呸。”
但他这个呸还没呸完,一根羊棒骨就砸了过来。
直接将此人砸了个趔趄。
却是张冲再不耐此人,骂道:
“就你也在我面前演好汉。就你也配辱骂我弟兄们?刚刚他不是要留名青史吗?阿儋,来,将这人拖出去斩了。”
这下子,那不屈汉子哪不知道自己演砸了,吓得委顿在地,嘴里哀求道:
“不是这样的,我王政也是好汉子。杀不得好汉子的。”
但说这些没用,不一会他就被拖了下去,哀嚎声就这么结束了。
只留下刚还嚼着羊肉的邋遢汉吏,和一众噤若寒蝉的俘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