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淮气得将号角往地上一砸,正要说话,就发现后面的骑士们竟然开始要对那些泰山军弓弩手冲去。
原来,后面的汉骑们将刚刚主将的行为当成了攻击信号。误判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堂堂幽州突骑怎么能败在那些泥腿子手上?
中阵的这些汝颍黄巾是真的泥腿子,脚上没草鞋,摆下没大袴,就这样光突突的两双大泥腿。对了,他们还没穿犊鼻裤,胯下弟兄都没个遮护。
但再次的冲锋并不能挽回上谷突骑的败局。等他们冲上前后,又发现这些弓弩手都站在一个个斜刺来的木桩后,自己手上的武器根本够不着他们。
相反越来越多的汉骑因为冲得太快直接串在了木桩上,便是那些够机警,能躲避掉头的,也因为惯性滑到了泰山军弓弩手阵前,然后被那些甲士枭首了。
到处是大乱,受惊的战马抛开了主人飞奔逃出战场,只有少部分骑士成功撤了下来。
而这一变故被前阵的于禁发现了,他直接站在扈兵的背上,对熬命着的弟兄们大呼:
“敌军前部已经败了!胜利就在我们手上!渠帅看着我们呢!杀!杀他个杀人头滚滚!杀!杀出个太平盛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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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内那些铁甲兵都苦苦与面前敌厮杀着,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此时听校尉说他们后面胜了,顿时无穷气力升起,他们怒吼道:
“冲!”
“冲!”
这一阵阵冲天怒吼仿佛就是喊给太平道冲天大将军,张冲听的。
此时,张冲正好割下汉军主帅黄琬的首级,那闭目自若的凋枯面孔,仿佛诉说他已经为汉室尽力了。
此时,张冲听到了西北面的怒吼声,那是弟兄们在呼喊他,是在问:
“我们赢了吗?”
于是,张冲一刀噼断了汉军的大纛,然后用平生气力回应怒吼:
“大胜!”
炸雷响过全场,厮杀的人一顿,随后是遍地的呼和:
“大胜!我田俊讨杀贼将!”
“大胜!我关羽讨杀贼将!”
“大胜!我李大目讨杀贼将!”
“大胜!我典韦讨杀贼将!”
……
此起彼伏的讨杀声传遍整个战场,便是身后离着数里的丁盛都听到了。
丁盛听到这胜音,勐然向战场的方向跪倒,放声嘶吼:
“大胜!”
只是哭嚎后,他忍不住想到,此千古之壮举,我丁大器没参加,惜哉!
……
还在于禁阵中厮杀的盖彤,羞恼得看着那升起的于禁,就是此人弄出了这声势,愚弄他们渔阳突骑,愚弄他渔阳盖氏。
盖彤对边上的几个随扈一指手,便是四根箭失射向了高举起的于禁。四个箭,三根都被甲胃弹开了,但正有一箭插在了于禁的额头上。
然后于禁一声惨叫就栽落下来。
听到校尉的惨叫声,厮杀着的中护军吏士们慌了,但就这时,阵内再次传出于禁的声音:
“乃公没事!众弟兄们继续杀贼!杀贼!杀贼啊!”
低落的士气再次高昂并到达了巅峰,他们高呼“杀贼”不避刀剑,与前面的幽州突骑换命。
这下子渔阳突骑遭不住了。他们纷纷避让,想要撤回去,但每一步都是伤亡,仿佛陷入了死亡的海洋,怎么挣扎都是死。
看着麾下精骑纷纷倒下,盖彤恼了,这宗员咋回事,这援军怎么还不来?
就在他要打旗唤援军时,盖彤傻眼了,因为他突然听到幽州突骑的专属鸣金声,再一后顾,那驴日的宗员的华盖大纛在缓缓撤退。
那边五彩华盖下,宗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战怎么就输?我还有三部突骑没用,对对对,让那白马将军带着他的白马义从再冲一次。于是,他转身回看后部司马公孙瓒的方向,但那里哪还有什么人啊!再看右部司马崔均的方向,他们也在撤退。
再看远处,那弥漫着尘土鲜血的贼骑军团,在数员骑将的率领下正向着自己奔过来,他们虽然看着疲惫,但却给宗员一副不可战胜的气势。
这下子,宗员真的绝望了。
他对着西边京都的方向呢喃道:
“我非败军之将,皆因那些河北人误我。国家啊!河北人皆可杀!可杀阿!”
说完,一口鲜血吐出,伏马撤了。
此时,斜阳换成了落日,预示一个时代的落幕!
失败者已在逃亡,只剩下全场高吼着:
“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