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驴把盆一推,气呼呼地开了门,这边刚要埋怨,就看到门前站立的一人,顿时僵硬在那了。
这人就是这几日一直出现在他梦中的人,渠魁,张冲。
此刻,张冲也复杂的看着张狗驴,心思百转,但最后还是无有一言,只叹了口气,问道:
“请我进去坐坐吧。”
这话,打断了张狗驴的僵硬,他回过神,开始是想跑,但又有点想和张冲吐露心声。他就好似一个被父母抓住错的孩子,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张冲搂着张狗驴的脖子,强搡着入内。
蜷着坐在草席上的张狗驴,在张冲的目光下,结结巴巴说了句:
“渠,渠魁,我没出卖大伙。真的”
张冲没说话,只是从嘴里嗯了一声。
张狗驴突然开始哭了,他崩溃道:
“渠,我狗驴就是普通人,也没大志向。其实我真的好想跟着渠魁,觉得有个人为我做主,我心里就踏实。但俺真的很怕疼啊,之前张武死的时候,俺就想回家了。但俺怕渠魁骂我,说我是孬的,俺也怕张旦他们几个说我怕死。所以俺就一直拖着,直到前段时候入东平陵,被一伙官兵拿了,他们逼我说俺们泰山的情况,俺都说了。但俺真的没卖咱们老弟兄们啊。”
张冲忽然给了张狗驴一个巴掌,一下子打飞了张狗驴的后槽牙。张冲骂道:
“你没卖咱们老弟兄们?那你卖了那些可怜的徒附们。他们何辜?就因为你想活?他们就该去死?”
张狗驴被抽得眩晕,但还是硬受着,因为张冲说的,他无言以对。
接着,张冲又道:
“其实你那时候和我说,我会让你走的。但事情已经搞成这样了,我得对泰山军上下一个交代,也得给石崮山一个交代。你和我回山去吧,在老弟兄们面前死,算我对得住你的了。”
张狗驴低着头,一直不说话。他不想死,想死的话,他干嘛还做个叛贼。但在张冲面前,他知道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就在张狗驴要认命的时候,突然射来一阵阵火箭直插在舍外。张冲一个翻身,抓住一个桉几就挡在了他和狗驴面前。
也亏是张冲反应迅速,不然狗驴当场就要死。他这边刚立好桉几,那边就有一支火箭又快又准地插在桉几上。
张冲将狗驴的身子又压了压,将他整个藏在桉几后,便骂:
“你和那帮人一起做局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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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张狗驴身子打着摆子,一个劲地摇头:
“没有,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出卖大家。”
说一遍也还好,张狗驴却是一个劲地在说。张冲看狗驴有点癫了,又给了他两个耳刮子,让他清醒。
之后,张冲顶着桉几到窗口,往楼下一看,只见楼下拥着二十多弓手,而原先留在楼下的三个东平陵信徒此刻已经满身箭雨,死透在楼脚。
这就是荀或安排的局,以张狗驴为饵,擒杀城中的泰山贼势力。
当张狗驴被安排在驿馆的东北楼后,荀或就安排了人在对面楼,全天候监视着狗驴这舍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