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信中老师言之凿凿,单鸣也无奈,只能把信一烧,就干吧。
这会,各散出去的行走都陆续带着自己的人马聚集在了单鸣的坞堡。
单鸣看了看在场人,一振三节杖,郎声道:
“今个叫大伙来,是因为有人敢抢大伙的信徒。
那东郡的卜己是个什么东西,我老师是大良师座下弟子,他卜己呢?啥也不是。
现在他派了个叫梁仲宁的,要来济北国传道,那是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们入济北国传道,那信徒被他们抢走,我们到时候靠谁奉养?
所以,没说的,既然这卜己把他狗爪子伸进来,我们就剁了他,也让他们那些东郡小丑,知道我们济北国人的厉害。”
“好!”
“给他们厉害!”
“杀,咱们好好杀一通。”
在各自行走带头鼓动下,大伙都奋勇争先,定要让那些东郡人好好知道一下他们乡下人的厉害。
单鸣见士气可用,又添了一把火:
“这次缴获全部由大家平分,神上库一分不取。”
这次,大伙嗷嗷叫得更真切了。
他们没有一个人认为,干自己同道,会有什么不对,这就是以人任事的弊端。
少顷,一只数百人的队伍,拉拉杂杂的涌出了坞堡,向着西边去了。
此时,单鸣坐在个两人抬的肩舆上,在队伍中央一路荡着,看着这士气饱腾的队伍,他拊髀发愤:
“梁仲宁啊梁仲宁,这次看你怎么死。”
单鸣没甚军才,在那睥睨无人,洋洋得意。
他队伍中倒有识货的,这会正讥讽道:
“小爹,你看这人的队伍,走没个走相,立没个立样,嘻嘻哈哈,全似群山匪。不,连山匪都不如。”
说这话的就是王章,他出身军旅,对这种没个旗帜的散兵游勇向来瞧不上。
他还细细看了看这些太平道,这里面倒还是有几十个摸样精干的,此时都在队伍中间,围着单鸣的肩舆。
队伍最外围的反倒是一群流乞贩夫,懵懵懂懂的,全不知道要干啥。
他们被那些精干的太平道骨干推搡着,一路磕磕绊绊的埋头赶路。
这些都是填沟壑的命呀。
小爹其实不太懂,王章说啥就是啥,他只关心,啥时候能开差溜走。
他正要和王章说这事,感觉后面有人鬼鬼祟祟,一直缀着他们。
他向着王章一打眼。
王章早注意到了,这会得到小爹吩咐,扭身回去,拨开一帮瘦痨流乞,就揪起一个娃,拎到了小爹面前。
“做啥,一路跟着俺们?”
“叔,俺怕,我之前就是个打鱼的,那太平道的说要买鱼。俺就送鱼来,谁知一来,他就问我:
‘知道,救苦救难的太平道不?’
叔,你说俺知道个啥嘛!俺说不知道,人就恶狠狠的拉我入了道,那鱼也被收走了,钱也没给!说是入教的供奉。”
小爹暗道,这套路咋都一样呢?也可怜他,就问:
“那做啥跟着俺们?”
“叔,俺看你面善,是个好人。”
这答案倒让小爹意外了,不过他看了看周遭这些像匪多过像良民的太平道徒,小爹也不意外。
“行,那你这路就跟着我们吧。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叫啥嘛?”
“俺,俺,俺叫刘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