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赵悼襄王是有实现其理想的主观条件的,他虽然即位比秦王晚了两年时间,但是他并不和秦始皇一样,做了长达8年时间的傀儡君主。因为在他即位之初,便大肆打击权臣,集中全国权力于一身。
而廉颇就是赵悼襄王的首要打击对象。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就在赵国的国力得以恢复,廉颇也下定决心辅佐君王,准备重现赵国的辉煌之时,奸臣郭开出现了。郭开是赵悼襄王身边的红人,早在他还没有登基即位之时,郭开就是他身边的亲信。但是此人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才能,只是擅长溜须拍马,是个十足的小人。廉颇的性子就如同白起一般:直来直往,疾恶如仇。二人同朝为官,结仇生怨也就成了在所难免的事情。甚至有一次赵王召开宴会,廉颇当着众人的面,指责郭开的不是,由此埋下了一条祸根。
后来在长平之战中,秦国使了范雎的反间计,言及廉颇与秦私通,消极避战,秦国惧怕的不是廉颇,而是赵奢之子赵括。于是,赵王便准备使用赵括换下廉颇。纵使蔺相如和赵括之母都苦苦劝谏,赵王就是不听。究其原因,除了赵王专横跋扈,独断专行之外,郭开的谗言也是赵王做出这等误国误民的决定的重要原因。
历来奸臣和昏君总是相伴而生,相辅相成的。故《商君书·修权》中说道:“君好法,则端直之士在前;君好言,则毁誉之臣在侧。”正是由于赵王的昏庸无能,任用奸佞,才让郭开等人有了可乘之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人之事后人之师,白起一生,几乎所向无敌,却最终败在了范雎的一番言语之上。今日的廉颇,何尝不是面对这种危局?这当然不能全然将责任都归给那些馋臣谗言,如果君王能够明人克己,不嫉贤妒能,馋臣又怎么能够轻易地陷害得了忠臣良将呢?廉颇自赵惠文王开始,紧接着辅助赵孝成王,到现在的赵悼襄王,可谓三朝元老。即使再怎么愚钝,也知道自己位高权重、木秀于林,赵王可能会对其生出戒心和嫌隙的。
果然,赵悼襄王一即位,便更加重用郭开,廉颇很自然地就陷入了君王惧、佞臣恨,朝不保夕的危难环境之中。不久,赵悼襄王便听信了郭开的劝谏,解除了廉颇的军事权力,革除了他的一切官职,以乐乘代替廉颇。
同时,还派遣使者,要求廉颇回到邯郸待命。廉颇自然知道,自己只要一回去,就很有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义愤之下,廉颇遂率领大军攻击乐乘,赵军人人敬仰廉颇,见主将受辱自然不甘心,于是便产生了同仇敌忾之心。不久,乐乘便支撑不下去了,只能逃回邯郸。
此时此刻,摆在廉颇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起兵闹事,另立新主;要么改朝换代,自立为王。廉颇能征善战,威震诸侯,对他而言,要成就君王大业实在是易如反掌。但他一不另立新主,二不自立为王,最终选择了“奔魏大梁”。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其实,在此之前,便有乐毅奔赵国的先例,廉颇去魏国,就是为了让赵王能够觉醒。当初乐毅是燕国的名将,曾经率领大军大败东方强国齐国,可惜后来燕国新王即位,对其心生嫌隙,迫使乐毅投奔赵国。后来齐国田单大败燕军,燕国国势危急,最终只能遣使来赵,请乐毅重新出山。
廉颇就是想通过此举,让赵王能够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继而重新启用自己。只可惜,“用贤如转石,去佞如拔山”(《宋史·刘黻传》),任用贤才,就像转石头一样容易,铲除佞人,却像搬山一样艰难。赵悼襄王刚愎自用,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廉颇的一片良苦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