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慌不忙地将桌子上的一个醋壶拿到了桌下,趁着警察和老板说话的工夫,手腕一抖,将醋壶扔到了门口。
“啪”的一声脆响,醋壶登时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门口的两个警察和食客们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到了那一地的碎片上,脸满脸的惊讶和不解。
周伟趁机快速地从座位上站起,从后门逃走,悄悄地离开了小店,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尽管已经离开了,但周伟的心里忐忑不已,警察竟然这么快就找对了位置,他从警察的话中听出,两人进入卤煮店并未偶然,而是有目的的。
这让周伟想起石原熏对他的嘱咐,不要在任何时候轻视临城站这个强大的对手。
……
城北郊区的一栋堵独门独院,具有江南典型风格的老宅院,宽敞的院落正对着四开间的房屋,正房是主人休息的地方,两旁厢房环绕,这是一处颇为讲究的院落。
瑞昌商社的老板陈德辉和自己的小妾相对斜躺在自家的罗汉床上,手持着烟枪,烟袋锅的一端对着摆放在中间的烟灯,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雾,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烟膏味道。
在大烟的刺激下,两个人的精神都沉浸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中,如痴如醉,根本没有察觉到外面院子里几声轻微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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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陈德辉也不认为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偷偷地潜入自己的这座外宅之中,因为刘海阳给他派了人手负责保卫。
郭忠潮的失踪,让陈德辉也紧张了起来,但很快这个劲就过去了,他从刘海阳那里了解到,是郭忠潮私自回来被人盯上的,这一切都是郭忠潮咎由自取。
刘海阳叮嘱陈德辉只要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就一定不会有事。
直到正房的房门轻轻推开,陈德辉这才挑了挑眼眉,茫然地睁开眼睛,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一激灵,手中的烟枪吧嗒一声脱手而落。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蒙面大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的小妾这时也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正要呼喊,就被其中蒙面人一拳打在了脖颈处,立时软绵绵的瘫倒在床。
陈德辉缓了缓神,身子向后一缩手,一只手就向枕头下面摸了过去。
刘海阳送了他一把枪,也教过开枪的方法,但陈德辉一直都未曾使用过。
见到陈德辉拿武器,蒙面人的动作更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拖,将陈德辉整个人都拽下床来。
陈德辉知道自己是遇上硬茬了,将负责保护他的两个行动队员在心里骂了个遍,抽着他的喝着他的吃着他的,到头来人家都闯到家里来了,却毫无警觉,就是养两条狗也比这个强。
骂归骂,现实归现实。
“好汉,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陈德辉忙不迭的举起双手求饶,“谁都会有个难处,两位好汉手头不方便,尽管开口,我这屋子里的东西随便拿,别伤了和气……”
蒙面人一声冷笑,直接一把抓好住了陈德辉的脖颈,低声喝问:“你和刘海阳这些年的账本在哪里?”
“刘海阳?你们是……”
这一下陈德辉顿时明白过来,不是劫匪,也不是道上的仇家,是南京来的王培法的人。
“把东西拿出来!”
蒙面人一把将陈德辉的脑袋摁在地上的脸盆里,手中微微用力,陈德辉整个人的脸都埋进了水里,
陈德辉的脑袋刚刚露出水面,就喘着粗气争辩道:“没……没有……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找你不是来谈生意的!”蒙面人的语气愈发地阴冷,“你跟刘海阳这样的人合作,不可能没有后招。不要盼着外面的那两个废物来救你,若是你再不肯说的话,一会儿黄泉路上就可以追上他们了。”
陈德辉吓得脸色苍白,这次没有半点犹豫,手指着头上的顶棚道:“……有,有,就在上面的暗格里。”
蒙面人当即找来绳子将他捆了起来,又搬来凳子打开顶棚,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暗格。
很快,他就将一个笔记本取了出来,略微浏览了一下,微微点头。
这里面详细地记录了这些年刘海阳和陈德辉相互勾结走私、贩卖烟土等方面的证据,日期、时间、地点、货物种类、资金流水记录的都很详细,即使没有彭浩良被刺的事情,也够刘海阳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