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里,灯光昏黄,气氛凝重得犹如实质化的铅块,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众人围坐在长桌四周,正全神贯注地研讨着近期棘手案件的诸多细节,激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线索照片和文字记录仿佛一片错综复杂的荆棘丛,亟待梳理。
这边会议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尚未得出个明确的阶段性结论,审讯室那边的审讯警员便一头撞了进来,神色慌张,满脸尽是难色,脚步踉跄得连带着门都哐当作响。
“冒冒失失的,不知道敲门么?哪个部门的?”
会议室里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警察,瞬间皱起了眉头,满心不悦地呵斥道。
话说完,几人像是约好了似的,齐刷刷扭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陈北安。
那眼神里,既有对小警员不懂规矩的恼意,更有几分下意识地探询,毕竟在这方寸之间,陈北安职位最高,话语权最重,他的态度宛如定海神针,能左右这小小波澜的走向。
这些老警员,仗着资历在警局里混了大半辈子,平日里对那些新来乍到、青涩稚嫩的小民警,偶尔还会摆摆架子,挑挑刺儿,来彰显自己的“前辈风范”。
可真碰上陈北安这种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职称斐然的人物,心里那点小九九立马就偃旗息鼓了,多少还是存了些忌惮的,不敢太过放肆。
陈北安面色冷峻如霜,紧绷的脸部线条犹如刀削一般,眉头微微一蹙,却没吐出半个苛责之字,只是眼皮都没抬,淡淡地挥了下手,示意那小警察进来说话。
“陈……陈队,审讯那边出了点小情况……”
年轻警员站定,脚跟并拢,身体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话语也像断了线的珠子,磕磕绊绊地滚落。
“说个事都这么困难,你是怎么入职我们警局的。”
那老警察又忍不住开腔,话语里满是嫌弃,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扫向陈北安,似是在寻求认同。
陈北安仿若未闻,目光依旧沉稳地落在小警员身上,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今天的会议就先开到这,大家都散了吧。”
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警察们听了,自是心领神会,也没多做停留,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一个个跟约好了似的,撂屁股走人,眨眼间会议室便空了大半。
等人都走光了,陈北安这才重新把目光聚焦在那小警察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说,到底什么情况?”
小警察咽了口唾沫,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队,庞亮好像拉裤兜了,法医那边刚传来消息,说庞亮的菊花还有肛肠都被人给蓄意搞出来了,伤得极重,他现在连路都走不利索,出门只能穿着纸尿裤,状况实在是惨不忍睹。”
听闻此言,陈北安浓眉瞬间拧成一个“川”字,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审讯室方向赶去,脚步急促,带起一阵风。
见陈北安风风火火地过来,包月立刻迎了上去,神色凝重,眼神里却闪烁着几分发现线索的兴奋光芒。
“老陈,我觉得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绝对有什么隐情。庞亮这认罪认得莫名其妙,急得不合常理,说不定症结就出在这伤上,被人攥着这么要命的把柄,他能不慌不择路地背锅么?”
包月一边说,一边双手比划着,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陈北安微微颔首,眼神愈发深邃,像是要穿透眼前这层迷雾直抵真相核心,他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务之急,是得想法子攻破庞亮的心理防线,把背后藏着的那只手给揪出来。”
说罢,他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审讯室,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攻心之战,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