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侯平的追问,朱由校犹豫了半天,才硬着头皮举起了一根手指道:“要了一……一万两。”

侯平此刻还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便又问道:“还剩下多少?有这些钱应该够建水泥厂的了。”

朱由校脸色为难的支吾了半天才道:“没……没钱了。”

侯平大吃一惊:“没钱了?一万两,就建了一座冶铁厂?”

朱由校脸色尴尬道:“没有,建冶铁厂花了……五千两。”

侯平顿时松了一口气,五千两这座冶铁厂都是多花了冤枉钱,不过抢出来的春耕时间,其价值远不止五千两。

“那剩下的钱呢?”

“花……光了。”

侯平差点没噎死:“什么?从我离开到现在,总共不过才一两个月吧?你是怎么花光这么多钱的?你去青楼了?就算青楼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朱由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之……之前回京,参加了一场义卖会,然后……就……”

京城有各地的会馆,通常遇到灾年,就会举办义卖会为家乡受灾乡民筹集善款。

义卖会上最常见的便是各个才子名儒们所创作的灾情图绘。

一般每幅图绘都设有一个底价,只要参会人员愿出比底价更高的价格就可将图绘拿走。

这些画作有些还是颇有一些收藏价值,因此参加义卖会的人还是挺多的。

不过无论是官府举办的还是乡绅大儒自发组织的,其实真正能让善款用之于民的仅是极少数。

义卖会更多的还一些名儒乡绅的敛财手段而已。

侯平叹了口气道:“殿下不会是在义卖会上看了某幅悚人心神的画作,然后潸然泪下、慷慨解囊了吧?”

朱由校脸色微红:“不……不是……是……是张嫣妹妹,她……看中了一幅《饥民食妻图》,然后我就……买了。”

侯平微微摇了摇头,不过这种事他也没资格说别人,换成他自己的话,只会买的更多:“唉,想来这幅画作定是名家手笔吧,否则断然不会要五千两的高价。”